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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伸手摘掉了张潇的眼镜,丢在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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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一声脆响,眼镜在茶几上滑了一下才停住,无助地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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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潇仍然发抖,舌尖舔了舔被咬破的嘴唇,眼神从那莫名的愤怒到一种绝望的凄楚,转过脸去了。两人扯在一起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分开了,两丛扭曲的触须无望地在空气中挥舞,无限伸展,却触碰不到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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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池姐。我……对你做了不好的事。各种意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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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去接受惩罚,但触须……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长这种东西……或许有人要害你,或许……我不知道……我太忘形了,我以为这是一种……能力……我不知道,谁给我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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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潇不看她,歪着头看房间角落放着的龟背竹,不住吞咽着嗓子里溢出的哽咽声,最后以一声长长的吸气为结束,转过正脸,给她露出一个体面的笑……气息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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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是你上司,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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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教了我很多。”张潇又垂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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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有对不起你的事情吧?”池仪疏低头看看十指,一会儿看正面一会儿看侧面,把张潇的神情晾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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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你一直,对我很好……太好,你对我,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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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拒绝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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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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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有在和其他人的什么相处里做得不好,让你心里怨恨我呢?”池仪疏终于抬起脸,掰过张潇的脸让她抬头,眼神相对,张潇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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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怨恨我。”池仪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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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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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要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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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张潇继续沉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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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的阻碍?在什么领域里挡了你的路?”池仪疏的语气很平静,忽视两人过于近的距离与亲密的姿势,这几乎可以说是一场平静的办公室对话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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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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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工作或者生活中某些行事准则你不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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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张潇张张口,自嘲地笑了,“没有,不是你的原因,是我……妄想太多,做事阴暗,又没有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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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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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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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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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喜欢’要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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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不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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