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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子——眸中的光亮点点，像是在太液池畔放走的河灯，明明灭灭便要沉入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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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阿花给裴安懿罩上严实的面纱，一手将婴孩二人穿行在浓烟弥漫的回廊间，王阿花在前头引路，不时用短刀挑开燃烧的帷幔。行至观音阁前，忽闻身后传来厉喝：“拦住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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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烟中突然刺出三柄钩镰枪，王阿花旋身将裴安懿推至廊柱后。玄铁短刀与枪头相撞迸出火星，她借着反震力道跃上横梁，却见八个玄甲影卫正从庑殿顶包抄而来。短刀劈断悬铃金线，十二只鎏金铃铛暴雨般砸向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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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阿花突然解下腰间革囊，将满袋马厩顺来的草料撒向身后。干苜蓿混着磷粉遇见火星，霎时在狭窄烟道内爆出火墙。追兵的惨叫中，她扯着裴安懿跃出排烟口，却正对上前方拐角处的弓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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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袖箭！”王阿花鱼跃而起，玄铁刀劈开箭矢的瞬间，自己的左肩被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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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安懿反手拔下金步摇掷向追兵，趁对方闪避时推开暗门。密道阴湿的寒气扑面而来，她最后回望一眼火海中的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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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王阿花推着她钻进密道，玄铁刀在石壁上擦出火星，“信王的人要封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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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河潺潺水声里，婴儿突然发出微弱的啼哭。裴安懿将襁褓又裹紧些，冰蚕丝斗篷掠过青苔斑驳的石阶，在黑暗中泛起月华般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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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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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河在幽深的岩壁间呜咽奔流，水汽裹挟着铁锈般的血腥味黏在人鼻腔里。王阿花整个人斜倚在湿冷的石壁上，左臂被撕开的衣料下，暗红正顺着指缝汩汩涌出。她咬紧后槽牙将布条又勒紧半寸，勉强止住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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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湿漉漉的腥味儿味道实在难闻，婴儿的啼哭突然刺破死寂。在密闭的甬道里，这声音裹着水汽来回冲撞，震得人耳膜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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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安懿僵立在五步开外，金丝牡丹纹的宫装早被血污浸透，头上的金钗在混乱中不知道掉到了何处，散乱青丝垂落在怀中襁褓上。那团温软在她臂弯里挣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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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两相望，相顾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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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短暂的静默之后，还是王阿花叹了一口气，服软似的开口道：“这孩子……哭得真响，真有劲儿。”冷汗顺着眉骨滑进眼尾刀疤。她盯着裴安懿发白的指节，“若是我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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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你不来，就不会受伤。”裴安懿望着她左臂处的殷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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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口气没叹完，王阿花闻言觉得自己胸口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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