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终局对峙（下）

枪声交织成令人战栗的乐章。黑暗中的陈振国如同困兽，他摸索着抓起实验台上的解剖刀，刀刃在光束中划出森冷的弧光，却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三点钟方向！" 林锋的示警混着橡胶子弹破空声，陈振国闷哼着跌进阴影。两人在堆积如山的化学试剂箱间周旋，每一次肢体碰撞都震落刺鼻的粉末。当林锋的膝盖抵住对方后腰时，恍惚听见对方急促喘息中带着哮喘病特有的哨音 —— 那个在法庭上巧舌如簧的医学权威，此刻正像条离水的鱼般剧烈抽搐。

月光从炸裂的气窗倾泻而入，在陈振国扭曲的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他颤抖着松开染血的手指，手术刀当啷坠地，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厂房里格外清晰。林锋卸下手铐的瞬间，忽然发现对方西装内袋露出半截泛黄的病历 —— 那上面密密麻麻的治疗记录，与他销毁的医疗事故档案日期惊人吻合。

“砰！” 一声枪响，陈振国手中的柳叶刀掉落在地。他捂着受伤的手臂，瘫倒在地上。林锋冲上前，用手铐将他铐住。“结束了，陈振国。” 这一刻，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峙终于落下帷幕。

陈振国歪斜着瘫坐在审讯椅上，金属镣铐在他脚踝处碰撞出冷硬的声响。当林队将一叠罪证甩在铁桌时，他缓缓抬起头，凹陷的眼窝里浮动着暗红血丝，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林队长，你以为抓住我，就能阻止一切吗？"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个世界，还有太多像我这样的人，在黑暗中追求着所谓的 ' 正义 '。"

审讯室的白炽灯在他镜片上折射出刺目的光斑，将他扭曲的面容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这番自白像一柄生锈的手术刀，剖开了他内心深处的偏执与疯狂 —— 在犯罪心理学的视角下，这种归因模式被称为 "外部合理化防御机制"。他将连环医疗事故伪装成替天行道，把手术刀变成复仇之刃，用社会阶层的裂缝为自己浇筑出犯罪的温床。此刻沙哑的嗓音里，裹挟着对现实的绝望控诉，更暗藏着令人脊背发凉的暗示：在医疗系统的阴影下，或许仍有无数个 "陈振国" 正举起沾满血污的手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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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用越野车碾过深秋的梧桐落叶，发出细碎的脆响。林锋将手铐扣在金属扶手上，后视镜里陈振国灰白的脸随着颠簸微微晃动，像一具正在褪色的蜡像。他摸出薄荷糖含在舌根，凉意却驱散不了太阳穴突突的胀痛 —— 法医报告显示，被肢解的六名受害者，生前都曾接受过心脏搭桥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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