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这支微薄却关键的力量安排妥当,周遇吉没有丝毫喘息。他深知,黄河天险在人心浮动、兵力空虚之下,绝非不可逾越。真正的生死关隘,在于扼守京师西大门、雁门锁钥——代州!他必须抢在李自成兵锋之前,在代州构筑起一道坚固的阻击防线,为摇摇欲坠的帝国中枢争取最后一丝转圜之机。没有丝毫犹豫,他跨上战马,在亲兵卫队的簇拥下,迎着凛冽的北风,绝尘而去,直扑代州方向。马蹄踏碎冻土,卷起一路烟尘,背影决绝而孤独。
然而,周遇吉前脚刚离开晋南,崇祯十七年正月的寒风便裹挟着毁灭的气息席卷而来。李自成挟裹着攻克潼关、横扫陕西的滔天威势,数十万大顺军如决堤洪流,汹涌北进。兵锋所指,沿途州县无不望风披靡。
当那面闯王大纛出现在平阳府城下,猎猎作响,仿佛死神的旌旗时,守将陈尚志心中的最后一丝抵抗意志瞬间土崩瓦解。他甚至没有象征性地放一箭,便迫不及待地洞开城门,率领麾下将吏,几乎是带着谄媚的笑容,匍匐在李自成的马前。那份投降的“诚意”如此赤裸而迅速,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只求在新朝谋得一席之地。平阳,这座晋南重镇,兵不血刃,便落入了大顺军囊中,成为李自成北进路上唾手可得的又一颗明珠。
消息传到尚在平阳附近试图组织防线的山西巡抚蔡懋德耳中,如同晴天霹雳。陈尚志的投降,彻底粉碎了他试图在晋南组织抵抗的最后希望。大势已去!绝望如同冰冷的河水淹没了这位封疆大吏。他只能带着少数亲随,在混乱与追兵中仓皇突围,狼狈不堪地逃离了已成敌境的平阳府。
一路颠沛流离,惊魂未定地逃回尚未陷落的太原城,蔡懋德还未来得及抚平衣冠上的尘土,更未来得及整顿城防,一道来自京师的加急圣旨,便如同冰锥般刺穿了他仅存的尊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山西巡抚蔡懋德,抚驭无方,丧师失地,致使贼氛猖獗,晋南糜烂……着即革职,听候勘问!钦此!”
宣旨太监那冰冷而毫无感情的声音在巡抚衙门空旷的大堂中回荡。象征着二品大员的绯袍、玉带、乌纱帽被一一剥下。蔡懋德跪在冰冷的地砖上,瞬间从位高权重的封疆大吏,变成了一个身负罪责、前途未卜的“普通老百姓”。巨大的屈辱和无力感几乎将他击垮,周围的僚属投来的目光复杂难辨,有同情,有惋惜,更多的或许是兔死狐悲的茫然。
然而,当那身象征着罪责的布衣加身,当巡抚的印信被无情收走,蔡懋德望向城外远方那隐约可见的、代表着李自成大军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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