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腿老汉的故事
西直门瓮城的火光映在瘸腿老汉浑浊的瞳孔里,他粗糙的手指摩挲着烙饼上的"杀鞑"刻痕。这饼本该是给小孙女穗儿吃的——若是那孩子能活到今冬的话。
家破
老汉本名周大栓,家在遵化城东三十里的周家庄。秋收时,镶蓝旗的马队踏碎了晒谷场。他记得清清楚楚,那日老伴正把新磨的玉米面摊在苇席上,五岁的穗儿蹲在旁边数蚂蚁。
"鞑子来啦!"村头铜锣才敲了三声就戛然而止。周大栓抄起禾叉往外冲时,正撞见三个披甲建奴按着他儿媳在磨盘上。老伴举着烧火棍扑上去,被镶蓝旗佐领一刀劈在脖颈,血溅了满墙黄澄澄的玉米面。
逃亡
周大栓抱着穗儿躲进地窖时,听见儿子周铁柱在外头嘶吼。透过地窖缝隙,他看见铁柱被套马索拖在马后,双脚在青石板上磨出两道血痕。儿媳的尸身被挂在村口老槐树上,建奴用长矛在她肚皮上刻了狼头图腾。
三日后,周大栓背着高烧的穗儿摸出地窖。全村二十三户只剩焦土,井里填着老人孩子的尸体。他掰了块发霉的玉米饼喂孙女,却发现穗儿的小手死死攥着半截染血的烧火棍——那是老伴最后的武器。
绝路
逃到蓟州时,镶白旗的游骑正在城外掳掠流民。周大栓把穗儿藏在运粪车里,自己引开追兵。建奴的披箭射穿右腿时,他滚下山崖跌进冰河。等爬回粪车旁,穗儿已经烧得浑身滚烫,小脸泛着死灰。
新生
进京那日,穗儿死在西便门外的窝棚里。周大栓用最后的铜钱买了张草席裹尸,却见王公公的干儿子带着锦衣卫来清街。"老棺材瓤子晦气!"当胸一脚踢得他呕出血来,草席散开,穗儿小小的身子被野狗拖走。
新生
此刻周大栓摸着胸墙上的冰碴,远处建奴的火把像极了那夜烧村的火光。他从怀里掏出穗儿的虎头鞋,轻轻摆在火药罐旁:"爷爷给你备了好东西......"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天地间一片死寂,唯有寒风呜咽着穿梭于明军营地。突然,一阵急促而杂乱的马蹄声打破了平静,镶蓝旗的鞑子趁着夜色悍然来袭。
王二牛感觉右肩胛骨碎裂的声响,箭头带着劲风穿透锁子甲。他踉跄着栽倒在地,手指深深抠进冻土。镶蓝旗的号角声撕裂了夜空,整片松林都在战栗。透过睫毛缝隙,他看见壕沟对岸的鞑子骑兵正在架设木板——三丈长的松木板用铁环扣牢,数十匹战马踏着木板蹚过结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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