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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静默的那段时间里她好像浮光掠影一般想起了很多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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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裴宣的眼睫开始颤动，凝滞的时间终于开始在眼中流动，她握住裴宣的右手，贴在自己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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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分不清是裴宣受伤留下后遗症的手在发抖，还是自己的手在发抖，她们的手交叠在一起，抖的这样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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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进水米的嗓子干涩发痛，她几乎分辨不出自己的声音，窗外夏天的蝉鸣如此聒噪，她的心跳在沉重的跳动，她问：“宣宣，你喜欢的人，是我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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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书谨是如此倨傲的人，她几乎从不肯低下自己的头颅，她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会这样低三下四的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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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问了出来，在明知答案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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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宣没有第一时间去找白浣清，也许她早就知道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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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漆黑的黑曜石一般深邃透亮的眼睛倒映着子书谨的脸颊，她的手贴近子书谨的脸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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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双何等平静的眼睛，似乎无论往里面倾注多少的沙石它也永不会再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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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孤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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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应该残存仁慈之心，不该放纵子书谨的僭越，更不该任由权力的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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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书谨是对的，当她站上这九重高台的那一刻起，她就应该忘记过去的一切，放弃掉无谓的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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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好用的刀也只是一把刀，当她开始失控噬主的那一刻开始就到了折断的时候，不该再有任何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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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的软弱和纵容让子书谨大权独揽，以至于叫裴妘身受天花疫病的困扰辗转求医，让卿卿痛失一切最终催生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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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应该在一开始就以雷霆手段夺下子书谨的权，将她诛杀或是流放，彻底绞碎她擅权的可能，再逐步卸去白堂的势力，扶植清流，将开国一代的元勋从权力的中心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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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醒悟的太晚，好在她还年轻，有漫长的足够她拨乱反正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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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终是哀家活了下来，先帝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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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人都知道这个结局了，裴宣低垂眉眼，觉得手底下的字歪歪扭扭的像只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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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先帝是当真对哀家存了杀心。”她太理解裴宣了，那双平静到极点的眼睛是一个永恒的噩梦，永远停在那个炎热的夏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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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当时在一心求死不是吗？”裴宣在乌龟下面又添了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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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书谨当时都快杀疯了，除了想篡位外应该就是活腻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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