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esp;&esp;有人送来了桃花，还有人送去了木雕。不过……他终究成了她生命的过客，成了飘散于往事的过去。

&esp;&esp;“丞相保重。”李虞儿摇摇头，叹息了一声，“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esp;&esp;面对张九龄眼中的泪光，李虞儿竟轻轻微笑起来：“多谢你将那孩子教养成今日的模样。我和九泉之下的驸马，都感激不尽。”

&esp;&esp;李虞儿走到他跟前，低声说了几句话。张九龄如雕像般立在原地，任由月光将他的脸与颈映照得惨白，无数的细节在这一刻连串成线，织成命运的罗网，疏而不漏，指向多年前的那一场相逢。

&esp;&esp;心湖的堤坝被冲开，情感与真相如潮水汹涌而至，欣慰，震惊，避无可避的宿命与牵绊，令张九龄眼前微微晕眩，一幕幕往事都涌上心间，成了亦悲亦喜的心血，浓于水，化不开。

&esp;&esp;三

&esp;&esp;张九龄目送着那个身影走远，许久没有动。大唐宰相仿佛在凉夜里站成了一座雕像，用终生坚硬的孤独，铭记那些辜负与错过的时光。

&esp;&esp;雨不知何时落了下来，湿在脸上就像眼泪，灯火在雨中明灭，记忆在眼前明灭。

&esp;&esp;“人人都说张相孤高不融于俗世，却仍难过美人关，如此痴守，真是出人意料。”李八郎冷冷走了过来，“为了她，才会抚养那个孩子吧？”

&esp;&esp;“不是我，”李八郎的声音突然有了一点恶毒的寒意，“是我的友人送来的，他在黄泉之下，看着你们今日相逢呢。”

&esp;&esp;“光明于心？”李八郎突然发怒，上前一把抓住对方，“你心中有愧，才会去岭南找寻那个孩子！”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你不曾亲手杀人，人却因你而死。你以为找到那个孩子，就可以补偿内心的愧疚？”

&esp;&esp;雨声淹没了脚步声，所以张九龄并不知道，此刻在他身后，裴昀正打着伞，来寻找他了。

&esp;&esp;“我不会让他知道。”张九龄一字一字地说。

&esp;&esp;“轰隆——”

&esp;&esp;古寺明灭的烛火落在少年愕然的眼睛里，那些燃烧的火星，仿佛无数惊心的疑问，想要连串成线。

&esp;&esp;四周安静如死，静得如同默认。

&esp;&esp;这么久以来，张九龄是少年唯一的亲人，是这世间最温暖的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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