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嵩说及此处,一手轻轻抚案,顿了顿,目光徐徐扫过一众或是了然或是懵懂的少年人,话锋一转,问向众人:“诸位既入学舍,将来或为士子,或为官宦,入则治家国,出则安黎庶。今日便先试一问:天下之治,当以武功定之,抑或以文德为本?”
坐在靠中前一列的温钧野,捏着笔杆,眉峰微蹙,眼神像是拨开水面薄冰,锋利中带着少年人的单纯真挚,像一把藏鞘之剑,沉而不露。
温钧野未言,只抬手拿笔头敲敲弟弟脑门:“想自己得去,别老想着讨巧。”
后排的温简容凑过来,声音俏皮,笑盈盈地打趣道:“三哥,你是不是又在想三嫂了?你不专心我就去和三嫂说。”
温简容一缩脖子,吐吐舌头,悄悄咬唇掩笑。
“自然是武功定天下!”一道清朗少年音穿堂而过,如霜刃破空,划破微醺春意。
他身着玄青鹤纹圆领袍,衣襟猎猎,神情自矜,英气逼人,立于席前,不顾左右窃窃私语,昂首而道:“四海不靖,礼乐安施?治国者,先平内忧,再御外侮。倘无武功为屏,纵有千篇章句,也不过是纸上谈兵。”
说到此处,他回望座下诸位同龄人,目光从一张张少年的面庞上掠过,像刀锋过境,笑意却不达眼底,自恃身份而带着隐约的轻蔑之意:“你我皆是披儒衫、执笔杆,倘他日金戈铁马压境,还能靠讲仁义礼智叫敌人回头不成?”
梁鹤铮说完便大马金刀地坐下了,眼尾扫过旁侧几个面带文弱之气的少年,似有得色。
他顿了顿,复又道:“此题尚未毕,尚有谁愿谈谈?”
那少年一袭月白儒衫,身形修长微弱,气质却温润如玉。他起身之际,有书卷微动,恰好落下一缕阳光映在他肩头,像被雪光点染的一角水墨。
如今,却是在这等争锋之下站了出来。
他顿了顿,目光沉静,复又开口:“春秋诸国,礼崩乐坏,战事纷起,虽成群雄,却也致苍生涂炭。以文治国,以礼乐安民,方是久之之策。武功若无文治约束,不过恃力而已,与盗何异?”
梁、唐两人一静一动,风格迥异,却皆不肯相让。
忽然,一道低沉却清晰的嗓音,从众人之间缓缓响起。
正是温钧野。
然此时他站起,神色淡然,虽紧张却无畏怯之色。他不是擅辞令之人,从未在这类辩议中出风头。但今日,不知为何,他竟站了出来。
然后转头看向梁鹤铮,声音不高不低,却有力而温和,如风过松林,有声不张扬:“明王世子说得对,若无兵,江山怎守?可我也想问一句——兵马开道之后,城里的百姓呢?是将军日日巡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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