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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正好对上方荡的目光。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老妪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像点燃了满天的星辰。她站起身,有些踉跄地朝他走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方先生?”
方荡站在原地,看着她一步步走近,眼眶终于湿了。他伸出手,像百年前那样,轻轻握住她的手:“长乐,我回来了。”
这一次,他没有再离开。
他陪着她走完了最后的时光,看着她在槐树下晒太阳,听她讲这些年的故事。她说:“我这一辈子,过得很圆满。”
她去世后,方荡把她葬在了当年的院子里,旁边种着桂树和玉兰。每年花开时节,他都会坐在树下,拿出那沓信笺,一封封地读。
风吹过院子,带来桂花和玉兰的清香,像极了他们初遇的那晚。方荡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轻声说:“长乐,你看,月光很好,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方荡再次踏足人间时,江南正落着黄梅雨。青石板路被淋得发亮,倒映着飞翘的屋檐和流动的云影。他褪去仙骨,化作个清癯的中年书生,青布长衫上沾着雨痕,手里攥着支竹制笔管——那是当年赵长乐教他写毛笔字时用的旧物,笔杆上还留着她刻的小桂花。
街角的杏花楼正飘出酒香,掌柜的是个圆脸胖子,见他站在雨里发呆,隔着门帘喊:"先生要不要进来避避雨?"
他走进酒楼时,铜铃在门楣上叮当作响。满堂的喧嚣忽然静了半分,酒客们打量着这个陌生客:眉眼清疏,鬓角微白,眼底像盛着千年的月光,却又藏着人间烟火的暖意。
"要点什么?"掌柜的擦着酒壶笑问。
方荡望着墙上"太白遗风"的匾额,忽然想起赵长乐总说他写的诗太像药方子,"字字都带着药香"。他指尖摩挲着笔管:"能否借个角落,让我写些句子换酒喝?"
掌柜的愣了愣,见他不像诓人,便指着窗边的位置:"那里亮堂,笔墨纸砚现成的。"
第一支词写在洒金宣纸上。他提笔时,手腕微颤,墨迹落在纸上,先晕开个小小的桂花瓣形状——那是赵长乐教他的藏锋笔法。词牌名《忆秦娥》,写的是月下桂树:"香魂坠,青阶印满相思字。相思字,年年月照,故人来未?"
邻桌的老秀才凑过来看,读到"故人来未"四字时,忽然拍着桌子叹:"这字里有骨头,有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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