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彦是整个大队百十来户人家里最英俊的年轻后生,队长听闻上头派了一波儿知青到他们大队,可是缠着他好几天。
艾彦手上胳膊上架着箩筐,正在深坑中挥膀子挖青贮。
大队队长二苟背着手,吃不见艾彦点头,从怀里拿出来一包拿旧报纸裹起来的老烟叶儿,再找出来自家孩子上学用的作业本啐了口唾沫。用裂了口子的手指头小心翼翼的卷起一卷,双指捻起。
艾彦仍旧不吱声,二苟拧着眉头,嘴说得起沫而为人,干脆点了烟吸上一口。
火柴点燃时,他还用余光瞥着艾彦,臭小子俊俏的很。
二苟找不到具体的形容词,甚至不知道形容词是个什么东西,他只知道,艾彦瞧着好看,不光大姑娘小媳妇瞧着好看,他这样的大老爷们儿瞧着也好看。
“哎呦,烫死我。”
“二苟大伯,我还要干活挣工分呢,不想去。”
“多加一分。”
“好好好,你个瘪犊子好样的啊!”
“好!”
定定望了两眼艾彦,背着手鼻孔重重“哼”一声,准备离开。
满满的快要溢出来。
大多数人只能选择实用梯子攀爬上下,他倒好,三两步蹬着土坡就窜上来。
背着手,张开已经因为风湿儿变形的双腿,慢悠悠的走了。
艾彦因为使了力气做活儿,额间满是汗珠,随意拿袖子抹了一把。
青贮发酵有股酸涩的植物香气,闯入鼻腔像呡一口刚刚酿制的奶酒。
“欢迎,欢迎你,客人。”
艾彦反复练习,睡下时还在不停的说。
为不打扰额嬷睡觉保持着一个姿势不翻身,直到眼皮打架,实在撑不住才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