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山月环抱着一床被子,局促的蜷缩着身体,日头刚升,还暗着大半的天空,隐约能看清前路。
棉被也受了潮气,塌了许多。
“哎呀,我腚都要撞飞了。”
齐红丽是个活泼的,连日的奔波,以及身体的疲惫让她暂时熄了声,如今即将到达目的地,又有颠簸的契机,这才打开话匣子。
“就是就是。”
众女孩嬉笑一片,很是热闹。
齐红丽胳膊戳戳叶山月胳膊肘,好奇的问道。
大家交换一圈信息,除齐红丽之外,其余都是上海来的。
“老家也不算远的啦,勉勉强强也称得上同乡的。”
“你有十八没有。”
互相寒暄着,零碎的话说来说去,原本陌生的人们逐渐熟悉,天也彻底亮起来。
叶山月的心愈发不安,哪怕热血满腔,亦不知前路迎接自己的,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叶山月被子攥得死紧,不时吞咽口水,四处张望,眼前仍是一片茫茫草地,偶尔瞥见两个窜逃的田鼠,来不及感受惊吓,早已不见踪影。
叶山月坐在牛车上,茫然无措,她不想再看见该死的田鼠。
大叔一手牵着牛车,一手背着,嘴里面还叼着一杆指头长的铜烟杆。
“别着急,早着呢,吃午饭的时候估计刚好能赶上。”
忍着各种不适感,肚子又时不时发出饥饿的“咕咕”声,没人会笑话,大家都已经饿的没工夫吱声。
远远看见穿着长袍,裹着方头巾的矮个子女人手上拎着奶桶,木勺舀出牛奶泼向空中,齐声高唱听不懂的歌儿。
叶山月刚背着被子跳下牛车,迎面就瞧见了一个穿着藏蓝色交领袍子的高壮男人,脚踩花色粗布千层底,看起来是碎布头拼到一块做成。
他身后还跟着一群脸蛋红红的,统一穿着工农蓝衣服的人。
“迎你客客人。”
齐红丽嗤笑:“乡欧宁。”
笑够了却瞥见那人黝黑的双颊竟有些泛红,叶山月顿时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