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千岁”的声音整齐划一,却比昨日多了几分敬畏的颤抖。老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寂静:“有事启奏——”尾音拖得悠长,却无人敢率先打破沉默。
往日里总爱争论不休的御史台鸦雀无声,户部尚书捧着账本的手微微发颤,连素来敢谏的年轻言官也垂眸盯着笏板,不敢与龙椅上的目光对视。整个大殿唯有烛火摇曳,在金砖地上投下群臣瑟缩的剪影。
“既无事奏,便——”九皇子的声音刚起,忽有侍卫匆匆入殿,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九皇子神色骤冷,手中的玉扳指重重叩在龙椅扶手上:“传旨,着刑部即刻提审昨日抄家案相关人等,胆敢串供者,一律杖毙!”
这道旨意如巨石投入深潭,激起满殿涟漪。群臣面面相觑,有人暗自庆幸昨日未为老臣求情,有人则惊觉这位监国皇子的手段远比想象中狠辣。九皇子扫视着众人骤然苍白的脸色,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杀鸡儆猴的震慑,看来还能再维持些时日。
殿内死寂如坟,唯有九皇子衣袂扫过龙椅的窸窣声。他垂眸摩挲着腰间螭纹玉佩,半晌才抬眼望向阶下颤抖的群臣:“诸位以为,本皇子昨日处置过当?”这轻飘飘的一句,惊得几位老臣膝盖一软,险些跪跌在地。
礼部侍郎颤巍巍出列,官服已被冷汗浸透:“殿下明察秋毫,臣等......臣等无不钦佩。”话音未落,户部尚书突然抢步上前,袖中账本哗啦作响:“启禀殿下,新都码头拨款事宜,臣部已准备妥当,三日内即可发往地方!”他额头紧贴青砖,声音里带着讨好的谄媚,“另,昨日抄没的三百万两白银,臣已着人清点入库,特来请殿下示下用途。”
九皇子微微后仰,将自己隐入龙椅的阴影中:“半数拨作水坝工程款,余下赈济西北流民。”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重锤砸在群臣心头。角落里,几个与老臣素有往来的官员面色如土,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至于御史台——”九皇子话音一顿,扫过噤若寒蝉的言官们,“即日起,所有奏疏需由本皇子亲自过目。若再有颠倒黑白、欺君罔上者,老臣便是前车之鉴。”他忽然冷笑一声,“听说诸位御史平日最爱品评朝纲,明日早朝,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说这大尚律法该如何修订。”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御史们面面相觑,冷汗顺着脖颈滑入衣领。还未等众人缓过神,九皇子已起身拂袖:“退朝。”转身时,玄色衣摆扫落案上的朱砂砚,猩红的墨汁在金砖上蜿蜒,宛如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待九皇子的身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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