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向萧承煜,琥珀色的眼睛映着他玄色朝服,"陛下说,是不是?"
少年皇帝忽然轻笑,这是他今日第一次在太后面前露出笑意:"公主说得对,朕近日在御书房种了盆狼毒草,倒比牡丹开得精神。"他转身时,蟠龙纹衣摆扫过案上的《王会图》摹本,龙首望北的眼瞳,恰好与阿史那云腰间银铃的狼首相对。
太后的指尖在扶手上敲出细碎的响,目光落在他脊背未愈的伤:"皇帝近日与北狄公主走得太近,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她忽然抬手,命侍女捧上玉匣,"哀家替皇帝选了位贤淑的皇后,是右相之女。"
玉匣打开的瞬间,萧承煜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匣中是枚蟠龙纹金钗,与阿史那云的狼首银铃形成刺目对比。他忽然想起昨夜她趴在案头,用珊瑚珠串穿起他撕碎的奏折,说"狼会把碎肉攒成猎物"——此刻的金钗,不正是太后想用来扎住狼与龙的荆棘?
"母后,"他忽然跪下,脊背的伤扯得他眼前发黑,"太祖皇帝与北狄结盟时,曾立誓'不娶北狄女,不斩狼图腾'。"他摸出怀中的双玉佩,狼首与蟠龙在烛火下交映生辉,"若朕此刻立了皇后,便是违背祖训,让太祖皇帝的蟠龙纹蒙尘。"
太后的脸色骤然铁青。殿外,阿史那云的银铃声忽然清晰起来,混着她与贵女们的笑闹:"我们北狄嫁女儿,可是要新郎骑狼过雪山的,你们中原的金钗...能划伤狼的爪子么?"
萧承煜忽然抬头,看见她正站在雕花门外,鬓边的珊瑚珠沾着片海棠花瓣。她朝他晃了晃手中的狼首匕首,刀柄上的"无畏"二字在暮色中泛着光——那是她方才割破绣绷时留下的痕迹,像极了他脊背上,与她掌心重合的伤。
是夜,萧承煜倚在御书房的蟠龙柱旁,看阿史那云蹲在地上研究狼毒草的长势。她忽然抬头,珊瑚珠串扫过青砖:"陛下可知,北狄的狼毒草有两种?一种能致命,一种却能让伤口结痂更快。"
他望着她指尖的血珠,忽然明白她为何总在宴席上故意受伤——那些血珠落在御花园的泥土里,正在悄悄改变着金銮殿的生态。就像她带来的追风,每日踏碎琉璃瓦上的霜,让蟠龙纹的阴影里,渐渐长出草原的草。
"云儿,"他忽然伸手,替她摘去鬓边的海棠,"明日随我去冷宫,看看太祖皇帝当年与北狄大可汗共饮的狼首杯。"他指尖划过她腕间银镯,那里刻着细小的北狄文,是她母妃的名字,"有些真相,该让它们见见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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