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史那琪看着侄女耳尖的红,将酒壶往她手里一塞:"草原的狼崽子,可别被中原的糖霜粘住爪子。"她指尖掠过云儿腕间未褪的银镯,那是北狄幼狼初猎时戴的护腕,"明日马球宴,盯着那些挥杆的手——有些袖口藏着的,不是马球杆,是绞索。"
少女吐了吐舌头,正要辩解,忽见墙头人影一晃,羊脂玉佩的微光消失在琉璃瓦上。阿史那琪望着空荡荡的夜空,忽然轻笑一声:"当年你母妃说,蟠龙的眼泪能化雪,如今看来,蟠龙的爪子,倒先挠乱了小狼崽的心。"
她转身走向廊柱,青铜酒壶在腰间叮当作响,惊起一树栖鸟。路过转角时,从袖中摸出片浸过药的月桂叶,那是方才从萧承煜衣摆上蹭到的——中原皇室专用的安息香,混着极淡的草原狼毒草气息。这个发现让她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壶暗格,那里藏着女君给云儿的密信,封口处的狼首印泥,此刻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更深露重时,阿史那云抱着酒壶坐在窗前,珊瑚珠串还沾着方才撞翻的灯油味。姑姑的话像草原上的暮鼓,在耳边回荡。她摸着狼首银铃上的凹痕,想起白日里萧承煜教她握马球杆时,指尖划过她掌心薄茧的触感——那是常年拉弓磨出的茧,与她在北狄见过的皇子截然不同。
窗外,月桂树影摇曳,仿佛有个人影刚刚掠过。阿史那云忽然轻笑,将酒壶往案头一放。壶嘴正对着狼首匕首的刀鞘,刀柄上的"无畏"二字在烛火下明明灭灭,像极了萧承煜眼中,那簇她曾以为早已熄灭的星火。
而在隔院的角门处,阿史那琪看着暗卫递来的密报,指尖捏紧了羊皮纸上的字迹:"大周太后今日召见三皇子旧部,提及'龙首不可偏北'。"她抬头望向太极殿方向,琉璃瓦上的蟠龙纹在夜色中只剩模糊的剪影,却依然固执地朝着北方,正如二十年前那支碎在金帐前的玉箫,至今仍插在北狄王陵的青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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