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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萧承煜指尖抵住唇,翻窗而入时带起一阵风,吹得案头的《北狄风俗志》哗啦啦翻页,"明日马球宴,我教你些中原的规矩。"他看着少女发间散落的珊瑚珠,忽然想起白日里在驯马场,她替追风梳理鬃毛的样子,"比如,击球时如何让马球杆的流苏不缠住缰绳。"
阿史那云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陛下是怕云儿给北狄丢脸,还是怕自己输给女子没面子?"
少年皇帝猛地退后,撞在摆满马具的架子上。狼首银铃和珊瑚珠串的响声里,他听见自己心跳如鼓,比千军万马奔腾时还要响亮。这是他十八年来,第一次在宫墙内感受到风的自由,带着草原的奶香与青草气息,吹得他心底的蟠龙,也想舒展一下蜷了太久的爪子。
窗外,上林苑的夜鸦忽然发出一声清啼。阿史那云看着萧承煜耳尖的红,忽然想起母妃的话:"当你看见金丝笼里的鸟儿啄食时,记得往笼中撒把带刺的野果——若它还愿意啄,便是眼里还有飞翔的光。"
雕花窗棂外的月桂树影里,阿史那琪握着青铜酒壶的指尖骤然收紧。侄女房中的烛火明明在半刻前已熄灭,此刻却透出晃动的光影,夹杂着少年男子刻意压低的嗓音。狼首纹银镯在腕间发出极轻的碰撞,她望着墙头那个悬垂的羊脂玉佩影子,喉间泛起北狄奶酒的酸涩。
"姑姑?"侍女小莺端着醒酒汤过来,见状正要开口,被她一把拉住。月光漫过阿史那琪眉间的朱砂记,那是北狄皇族女子成年时的标记,此刻在暗影里像滴凝固的血。三年前她随新君出使大周,在太极殿见过垂帘后太后眼中的冷光,与今日墙头上少年眼中的星子,同样灼人。
"去备马。"她低声吩咐,"告诉使团护卫,今夜轮值加三倍。"指尖划过酒壶上的狼首浮雕,想起临行前女君的密令:"看好云儿,莫让她被金丝笼里的蟠龙迷了眼。"此刻房内传来珊瑚珠串的轻响,像极了北狄草原上,狼群逼近时颈间银铃的预警。
阿史那琪转身时,月桂叶恰好落在她脚边。捡起叶片的瞬间,她看见窗纸上两个交叠的影子忽然分开——少年的影子踉跄着撞向马具架,而云儿的影子带着珊瑚珠的光晕追过去。某种近似疼痛的情绪忽然涌上喉头,她想起二十年前在王庭,自己也曾这样望着妹妹与大周使臣在篝火旁跳舞,直到那支中原传来的玉箫,最终碎在可汗的金帐前。
"姑姑?"房门忽然被推开,阿史那云穿着寝衣探出头,发间珊瑚珠歪了两簇,"您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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