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才尝到几分苦涩。
初入掖庭的日子,潘淑被分到织室做绣工。
宫人们都说她运气好,织室虽累,却比洒扫庭院的宫女少了许多苛责。
她每日坐在窗前,指尖拈着丝线在绸缎上游走,绣出的鸳鸯总带着几分灵动,仿佛下一刻就要戏水而去。
管事嬷嬷见了,常叹息说:"这般巧手,可惜了。"
潘淑知道嬷嬷的意思。
后宫佳丽三千,像她这样没有家世背景的宫女,大多是在青丝熬成白发的等待中,耗尽一生。可她偏不信命。
每个月逢十五的夜晚,她都会借着给各宫送绣品的机会,绕到孙权常去的思贤苑附近。
那里种着一片梅林,冬末春初时暗香浮动,她总觉得,有朝一日能在梅林深处遇见那位权倾江东的帝王。
寒来暑往,三年时光在织机声中悄然流逝。
潘淑从青涩少女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她的绣品成了宫中最抢手的物件,连皇后步氏都曾夸赞她绣的凤凰"栩栩如生"。
可她依旧在每个十五的夜晚,执着地守在梅林外,像一株等待春风的梅树。
黄武三年的正月,江南罕见地下了场大雪。
潘淑抱着刚绣好的梅花图轴,踩着薄雪往昭华宫去。
路过思贤苑时,忽听梅林里传来一阵咳嗽声,她脚步一顿,看见一个身披紫貂裘的老者正站在梅树下,望着枝头的积雪出神。
那老者鬓角已染霜白,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岁月的沟壑,可腰杆挺得笔直,眼神里的锐利让周遭的风雪都仿佛凝滞了。
潘淑认得他腰间的玉带——那是只有吴王孙权才能佩戴的形制。
她慌忙低下头,想悄悄退走,却被一声低沉的问话叫住:"你是哪个宫的宫女?"
潘淑的心跳得像揣了只兔子,她定了定神,屈膝行礼:"奴婢织室潘淑,参见大王。"
孙权的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图轴上:"手里拿的是什么?"
"回大王,是奴婢绣的《寒梅报春图》,正要送去昭华宫。"潘淑双手将图轴呈上,指尖因紧张微微发颤。
孙权接过图轴,缓缓展开。
雪地里的梅枝在素绢上舒展,枝头的梅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已然绽放,最妙的是花瓣上的雪粒,用银线绣出细碎的光泽,竟有几分晶莹剔透的质感。
他抬眼看向潘淑,这才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少女:眉如远黛,眸若秋水,虽穿着素色宫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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