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陈如玥甩脱帕子,锦缎上的并蒂莲被攥得变了形,“我倒要听听你能编出什么鬼话!”
杨源抬眼时睫毛凝着霜气:“他哪里是寻常虚弱?三个月前张大仙便说,他心脉枯竭,阴阳化形之体撑不过今冬。”
暖炉炭块“噼啪”炸开,火星溅上陈如玥手背。她浑然不觉,耳坠珍珠“啪嗒”坠地,滚到林幻城掌心——那手苍白如纸,正无意识蜷起。刹那间,她回到三年前月老祠:那人着月白襕衫,指尖拨弄签筒轻笑,掌心还带着晒暖的温度,哪像此刻,凉得像将融的春雪。
“你早就知道?”她声音碎如雪粒,踉跄着攥住他半旧的玄色衣袖,却在触到他眼底猩红时骤然屏息——那血丝从眼角爬至瞳仁,是多少夜未眠的痕迹?
杨源猛地转身,青玉佩撞上她银簪,清响混着雪扑窗棂声。这对信物是林幻城化形那日所赠,他立在梅树下红衣似火,将玉佩塞进杨源掌心时眉眼弯弯:“杨源,如果有一日不在了,便让这玉佩替我陪着你。”彼时雪落肩头如碎玉,衬得他眼底光比春溪更明。
“我如何敢说?”杨源喉结抵着衣领滚动,声线哑如砂纸磨过,“他每日强撑笑脸,不过怕我们忧心。你呢?”他忽然攥住她腕间红痕——今早争执时她自掐的印子,“只知为女相闹脾气,可曾见他咳血的帕子,要偷偷藏在枕下?”
陈如玥猛然抬头,撞上他眼底暗潮。窗外北风呼啸,暖炉火明明还烧着,她却遍体生寒。昨夜换枕套时瞥见的染血帕角,原以为是绣线褪色,此刻想来,竟是干涸血迹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像极了那人化形时的朱砂唇。
“他说……”杨源摸出青瓷小瓶,瓶身缠着他随身丝绦,“最后三粒‘凝元丹’,今日再喂不进……”他望着床上人透明的指尖,喉间腥甜——自张大仙摇头那日,结局便已写定。
陈如玥盯着瓷瓶,想起林幻城前日说要带她看琼花、编花环,开春去江南看雨。那时他靠在床头,指尖抚过她银簪,笑得像偷糖的孩子:“如玥,等我好些,去月老祠还愿吧。”
原来,他早已是连“好些”都成奢望的人。
暖炉火渐弱,陈如玥握住那凉了几分的指尖,想起初见时他化形少年,站在御花园假山上招手,发间沾雪,眼里盛着整个春天。原来从那时起,他便是将熄的烛火,偏要在风里为众人燃尽最后一丝光。
“对不起……”她的呜咽混着破碎,“我该信你的……该信他的……”
杨源别过脸,看窗外雪落。梅枝残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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