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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一半，钢笔没了墨水，她这才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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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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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惜言一愣，会这么叫她的只有——她扬起下巴，不出意外地看见唐潋。自从那天她们分别，已经一个星期多了，陈惜言都要以为唐潋忘记了模特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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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咖啡店，同事说你这个时间在夜校。”唐潋拿下挂在脖颈间的相机，朝陈惜言走过去。她疑惑道：“夜校夜校，怎么白天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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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话长。”陈惜言简明扼要，她告诉唐潋没有毕业证，不能参加考试，所以在这里补课。唐潋听完沉默几秒，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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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去哪里？”陈惜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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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唐潋神秘一笑，拉着陈惜言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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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车窗，陈惜言看到熟悉的街道越来越远，路边由嘈杂变得寂静。越往东去，马路上的灌木丛就越多，柏油路愈发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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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远处，一幢幢高楼矗立。外身是淡黄色的漆，留有白色，每一户带着阳台，落地窗在太阳照耀下泛着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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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我们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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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陈惜言觉得唐潋今天异常兴奋，尤其是那双眼睛。这一路上，每次她从后视镜与唐潋对上视线，总能感到对方眼里满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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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潋，你先告诉我这是哪儿。”上楼的时候，陈惜言拉住唐潋，满脸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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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这是我家。”唐潋掏出钥匙，“我给你买了很多衣服，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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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陈惜言点点头，衣服、衣服？！刚才她说什么，给我买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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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站着干什么，来看看。”唐潋拉开衣柜，满满当当的衣服挂在橱柜里，各种风格，各种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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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拍摄有很多风格，衣裳自然不能让你准备，惜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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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拍摄、模特。满腹疑问消散，陈惜言松了口气，暗自谴责自己的胡思乱想，怎么会有人特意给她买衣服，不会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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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拍，绿色系、森林？”陈惜言眼睛扫过橱柜上挂着的衣裳，大多样式简朴，且绿色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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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针般的深绿，破土草芽儿的嫩绿，薄荷绿；还有白色，白色大多是半身裙，以及常见的牛仔裤、工装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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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对了一半，我要拍的，是野草。”唐潋打了个响指，扬起脸一笑，“野草，生生不息，百折不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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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人载物，以物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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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草，与自己有何干？这个问题她还未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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