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一片人。
面色苍白的余狗蛋被人用担架抬了出来。
“天杀的毒妇!”柳氏扑在竹担架旁,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几乎戳到余巧巧鼻尖,“我家狗蛋这腿要是废了,老娘定要你偿命!”
余巧巧拢着月白披风立在石阶上,目光扫过担架上瑟瑟发抖的余狗蛋。
那人右腿裹着渗血的粗布,偏生还穿着昨日那件鼠灰绸衫,活像条沾了泥的瘸腿耗子。
“青天白日尾随未出阁的姑娘进山……”康婶叉腰挡在门前,嗓门震得檐下麻雀扑棱棱乱飞,“老奴倒要问问,这是哪门子的家风?”
露水顺着青瓦滴落。
里正敲着铜烟锅分开人群:“巧丫头,狗蛋说分明瞧见你昨儿往獾子洞方向去了。”
“昨日申时三刻,我在断肠崖采七星莲。”余巧巧忽然从袖中抖出个油纸包,暗紫色花瓣还沾着晨露,“王记药铺的账房先生可作证,那会正与我论斤两。”
余狗蛋闻言猛地一颤,担架顿时歪向左侧。他妹妹余承欢慌忙去扶,杏黄裙裾扫过地上血渍,哭腔里带着颤:“巧姐姐何必咄咄逼人,我哥都这般模样了……”
“我倒想问——”余巧巧忽然俯身,青玉耳坠几乎擦过余狗鼻尖,“既说跟着我,怎的你先摔进洞去?”她指尖轻点担架边缘,“还是说……堂兄这五短身材,连影子都比人矮三分?”
日头爬上竹梢,围观人群响起窃窃私语。
“上月我家二丫头瞧见狗蛋往西岭坟圈子钻!”卖豆腐的刘寡妇突然啐了一口,“保不齐又是去干些见不得人的……”话未说完便被柳氏尖利的哭嚎打断。
康婶趁机拍响门框:“诸位乡亲评评理!去年清明是谁用麻绳捆了守墓人的哑女?”她突然扯出段腥臭绳索,“这腌臜货昨日进山带着麻绳,莫不是又要作孽?”
人群哗然退开半步,几个老汉盯着绳索上暗红污渍直摇头。余承欢惨白着脸去拽柳氏衣袖,却被猛地甩开。
“我……我不过想找巧妹子借田契……”余狗蛋突然抱着腿哀嚎,“谁知踩到青苔……”话音未落,余巧巧已掀开他裤脚,两道新鲜刮痕赫然露在日光下。
“獾子洞里的铁蒺藜可留不下这般整齐伤口。”她捻起片枯叶,叶脉间还沾着铁锈,“倒是村口铁匠铺昨儿个……”
“够了!“柳氏突然暴起扑来,却被康婶一盆淘米水浇个透心凉。老妇人抖着木盆冷笑:“三夫人还是留着气力管教儿子,听说三老爷前日又输掉两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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