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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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暄走到河边洗了把脸，把血迹弄干净后，开始去翻石头，给尤思嘉捉了半瓶子的小螃蟹，她美滋滋地抱着水杯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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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五，作业可以拖到周末再写，她把小螃蟹放进盆里玩了好久，连去奶奶家吃饭都是急哄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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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奶奶一根筷子敲到她扒着碗的手上：“没人给你抢，你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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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思嘉只好放慢了夹菜的速度，闷头把汤喝完。天色黑得越来越晚，等她抹着嘴巴踏出奶奶家的院子，外面的颜色还只是一层薄薄的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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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妈的骂街声就在此刻响彻村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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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日你小姥娘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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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思嘉远远听见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哭叫，每句话后都拖着长腔，尾音沙哑辽阔，像破旧的鸣锣响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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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那边围着一圈人，尤思嘉赶忙挤过去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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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妈生怕看得人不够多，掰着虎子的脸给围过来的人挨个展示：“他大娘！你看看给俺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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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街大娘咂咂嘴：“哎哟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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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婶！”虎子妈把虎子转了个圈扯过来，“你看看这个眼皮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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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街二婶子附和：“可不是，这可揍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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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示完，虎子妈把虎子一推，双手拍着大腿，唾沫飞溅，眼泪混着鼻涕就一起下来：“俺家的那个出去打工了，谁来评评理……杨暄那个没爹没娘的龟孙羔子逮着俺家一个人欺负，要是破了相、留了疤，虎子以后怎么娶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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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可能是嫌大张旗鼓得有些丢人，脸上的神色极其不自然，先是碰了碰她妈的胳膊，被她妈一把甩开，后来想出去，又被虎子妈扯到身边，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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