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泪如雨下,朝着施世纶咚咚磕头。原来那夜他躲在神像后,亲眼看见李永昌将毒药灌入茶水——三年前他父亲任盐运司书吏,正是因此丧命。
惊雷乍响,雨幕倾盆。土地庙残破的匾额在风中摇晃,"正大光明"四个金字被雨水洗得发亮。
细雨斜侵县衙的朱漆大门,锁柱跪在石阶上,额头抵着冰凉的青砖。他怀里揣着染血的盐引账册,那是昨夜从李永昌书房偷出来的。更漏声里,忽听得堂内惊堂木炸响。
"呔!这哑巴昨日搅闹公堂,今日又来作甚?"钱师爷捻着鼠须冷笑,"莫不是要告那土地爷偷了你的舌头?"
围观的闲汉哄笑起来。锁柱急得双目赤红,颤抖着展开怀中麻布。斑驳血迹间歪歪扭扭画着:泥像肚里藏人,漕船暗渡盐包,最后是李永昌举刀杀人的场景。
"一派胡言!"钱师爷抬脚要踹,忽见奴隶们齐刷刷跪倒。月白袍角掠过门槛,施世纶执卷而来,目光在那血画上顿住。
"取笔墨。"施世纶撩袍端坐公案后,"本府幼时学过手语。"
锁柱浑身剧震,泪珠砸在砚台里。他十指翻飞如蝶,先指天,再捶胸,最后做出个翻账簿的动作。施世纶突然起身:"赵班头,速调二十精兵随我去土地庙!"
钱师爷脸色煞白,袖中密信滑落半角。锁柱眼尖,扑上去就要抢夺,却被钱师爷一脚踢中胸口。混乱间,施世纶的描金折扇破空而至,正正钉住那封密信。
"好个'盐课亏空待补'!"施世纶抖开信纸冷笑,"原来县尊大人也掺和了这私盐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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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三刻,义庄阴风惨惨。
施世纶举着风灯照向王举人尸首,腐肉间隐约可见细密针孔。"并非刀伤致命,"仵作拨开胸腔,"真正的死因是...是..."
寒光乍现!仵作手中银针直刺施世纶咽喉。电光石火间,锁柱飞身撞开刺客,自己肩头却被划出三寸血口。赵班头带人破门而入时,只见施世纶正用银针挑出尸体指甲缝里的黑泥。
"这是漕河底特有的乌青泥。"施世纶将黑泥凑近灯焰,"王举人遇害前曾去过码头货仓。"
锁柱突然扯过验尸布,蘸血画出个古怪符号:圆圈套着三角,正中竖着波浪线。施世纶瞳孔骤缩——这正是盐枭们接头用的暗记!
更鼓声中,城南突然火光冲天。衙役来报:永昌盐号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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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舔舐着盐号金字匾额,李永昌却在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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