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腥海风裹挟着硫磺味在溶洞中盘旋,韩渚的鹿皮靴碾过湿滑的青苔。青铜尺擦过岩壁时,他左手三指突然发力扣住凸起的钟乳石,指节因用力泛起青白:"徐福门人倒是会挑风水。"火把在他右腕翻转间甩出火星,照亮十丈高处盘踞的"蛟龙骨"。那脊椎骨节处粘着的海藻还在滴水,磷光中泛起的幽绿映得他眉间墨家刺青忽明忽暗。
玄真杏黄道袍的下摆扫过石笋,铜铃在腰间震颤出诡谲韵律。两名童子抬着的檀木匣应声开启时,他左手小指微不可察地勾动袖中丝线。蛟龙头骨下颌随铃声开合,空洞眼窝里的夜明珠将围观者须发染成靛蓝,却照不亮他深陷的眼窝:"墨家水工不在河渠丈量,倒来管东海仙事?"
"蓟城工坊的鱼鳞焊不该出现在徐福船上。"韩渚突然矮身避开飞溅的毒水,青铜尺贴着童子耳畔钉入岩壁。那童子颈侧银针反光被他尽收眼底——针尾淬着燕地特有的蓝尾蝎毒。尺面《考工记》铭文在火光中流转,映出玄真袖口暗绣的逆鳞纹。
楚地商贾挤到前排时,腰间玉佩撞出清越声响。他布满老茧的右手刚伸出,韩渚已旋身用尺尾挑开其袖口:"越国犀角鉴沾了血煞,莫污了仙物。"半截犀角"当啷"落地,溅起的水花惊散石缝里的盲虾。商贾眼角抽搐着后退,左手却悄悄摸向后腰——那里别着的青铜觥暗格微启,渗出缕缕紫烟。
"此乃蓬莱仙使所赐!"玄真拂尘横扫,十二枚铁蒺藜破空袭来。韩渚后仰时右膝重重磕在石台上,青铜尺脱手飞旋成金轮。《考工记》铭文在空中划出灼目轨迹,暗器尽数钉入岩壁的瞬间,他左手已扣住头骨下颚。骨缝溢出的黑水顺着护腕蛇形纹路蜿蜒,在肘关节处凝成毒珠。
"仙骨生锈?"燕商胖子刚嘀咕半句,玄真袖中黄绫已缠住他脖颈。韩渚趁机将蟹钳状错金工具刺入脊椎孔洞,尾端鱼形纹在火光中流转金芒。工具尖端触到麻絮时,他忽然转头对楚商冷笑:"去年云梦泽沉船的缆绳,滋味可好?"
佩短剑的年轻人挤开人群,袖口黥刑印记随动作晃动。他拔剑挑开半截"龙骨",剑锋在柏木年轮上刮出刺耳声响:"这是楚国战船龙骨榫头!"话音未落,三枚贝壳已穿透他衣襟钉入石壁——深衣女子月白广袖翻卷,蜜色手腕银铃轻振,铃舌燕尾形状在波光中划出残影。
韩渚两指搓着发黑的麻絮,突然甩向火把。爆燃的青烟里,楚国战船幻影正撞上暗礁。他瞳孔骤缩——幻影中掌舵者颈后刺青,竟与玄真耳后若隐若现的纹路如出一辙。
"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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