稠如蜜。陈衍盯着矿脉图边角的鸟虫纹,耳边响起木炭在粗陶片上刮擦的声响。记忆里嬴政总是披着玄色大氅,看阿房蜷在柴房角落画那些古怪符号。"她在用燕国巫祝文记仇呢。"年轻的秦王曾抚着陶片轻笑,"每道符咒都要混着石黛和心头血。"
铁箱暗格弹射的燕式箭镞袭来时,陈衍正捏碎第二粒磁蟾砂。他旋身避开三棱箭头的瞬间,瞥见礁石后方翻飞的楚国织锦——那本该是楚宫尚衣局独有的双经绞罗,此刻却混着燕国双鱼纹的针脚。
"告诉芈昭——"陈衍突然将矩尺插入岩缝,青铜刃口擦着那抹织锦钉入珊瑚礁,"云梦泽的磁粉早被锻进九鼎的蟠螭纹了!"他腕骨轻震,暗藏在尺柄的墨家雷火弹应声炸响,气浪掀开女子面纱的刹那,二十年前质子府海棠纷落如雪。
"矩子大人好记性。"女子赤足踏过漂浮的海月水母,腕间孔雀银镯撞出清越声响。她指尖缠绕的丝线突然绷直,三十六个铁箱在浪涛中列成紫微垣星图。"可还记得《墨经·天志》有云:星坠为石,石精为磁——"
陈衍突然并指划破掌心,血珠溅在羊皮卷星图上。原本黯淡的危宿骤然发亮,缺角处显露出用鱼胶粘合的骨哨碎片。"阿房从不按星图定位。"他盯着碎片拼出的"房"字冷笑,"她只信沙盘推演。"
雾霭中传来金器相击的颤音。女子突然扯开衣襟,锁骨下方赤色胎记如火焰灼烧。"现在可信了?"她染着丹蔻的指甲划过陈衍喉结,"矩子当年在燕宫地牢,不是亲眼见过这枚'朱雀泣血'么?"
海浪突然炸开。陈衍擒住女子手腕反剪身后,指尖触到她尺骨处的旧伤疤——那是被墨家机关兽"青兕"咬合的齿痕。"雪姬姑娘。"他贴着对方耳畔低语,"三年前你假扮赵清漪时,右臂可没有这道疤。"
女子突然仰头后撞,发间银簪擦着陈衍颧骨飞过。他凌空接住簪子时,簪头孔雀眼内藏的磁针正指向九鼎裂纹延伸的方向。"多谢矩子激活星阵。"女子大笑着坠入漩涡,"阿房在昆仑等您收尸呢!"
陈衍并指如刀划开羊皮卷夹层,半片燕国玉珏落入掌心。边缘齿痕与记忆中的虎符严丝合缝,只是多了道细如发丝的裂痕——那是阿房投井前夜,被他失手摔在青砖地上的旧伤。
"出来。"他突然对着雾气挥出矩尺,青铜刃口斩断三根傀儡丝,"能让楚国人用韩弩废铁做局,用赵国石黛仿笔迹,用燕国磁石布阵的——"尺柄雷火弹再次炸响,照亮礁石后玄色龙纹的衣角,"除了陛下,还有谁舍得用阿房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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