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雾在礁石间织成蛛网,陈衍的鹿皮靴碾碎了一只正在产卵的藤壶。他俯视着跪趴在浪沫里的渔户,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矩尺内侧的凹槽——那是墨家巨子代代相传的密文,此刻正随着王老六急促的呼吸频率微微发烫。
"八百斤?"陈衍突然抬脚踩住铁链尾端,精钢环扣在岩面上擦出火星。他注意到渔户右手小指不自然地蜷曲,那是常年使用韩式机弩留下的扳机茧。"昨夜涨潮扔废铁时——"矩尺尖端突然刺向对方耳后,"没发现楚军废弩的机簧会卡住第三根指骨么?"
王老六的瞳孔骤然收缩。陈衍腕骨一抖,青铜矩尺旋出七道残影,精准挑开渔户衣襟。晨光漏在锁骨下方的孔雀纹烙印上,暗红瘢痕间隐约可见墨家磁粉的幽蓝反光。
"十斛黍米?"陈衍嗤笑着扯下对方束发的草绳,发丝间簌簌落下的铅灰色粉末在礁石上蚀出小孔,"芈昭雇人还是这般敷衍,连墨家验毒用的磁蟾砂都舍不得换?"
咸涩海风突然转向。陈衍后撤半步,铁链擦着他鼻尖砸在岩壁上,惊起岩缝里成团的沙蚕。他旋身时靛青衣摆扫过浪尖,精钢环扣绞住渔户脚踝的瞬间,听见胫骨传来细微的错位声。
"楚宫教你们用鱼鳔胶易容时——"陈衍将人倒吊着甩向布满藤壶的岩壁,"没说过要避开正午涨潮么?"藤壶壳在撞击中炸裂的脆响里,他嗅到一丝熟悉的松脂味,那是三年前邯郸地宫塌陷时,自己亲手调制的防腐剂配方。
青铜矩尺插入锁眼的刹那,三十六根铜刺从铁箱四角暴起。陈衍左手扯下腰间墨色绦带凌空一抖,蚕丝暗纹里迸出的银针将铜刺尽数击落。浪涛轰鸣中,箱盖饕餮纹的瞳孔突然转动,七彩流光映得他脸上明暗交错。
"璇玑锁第七重变式..."陈衍突然冷笑,拇指按向自己颈侧动脉。鲜血滴入箱盖凹槽时,礁石群间响起编钟般的共鸣,七道水柱在空中凝成北斗勺柄的形状。"用墨家血钥开楚棺,芈昭也配?"
羊皮卷展开的腥风扑面而来,陈衍偏头躲过淬毒的鱼叉,反手将铁链甩成螺旋。精钢环扣绞住倒刺的瞬间,他瞥见卷轴边缘的墨点——那是阿房独有的画法,用石黛点染后再以唾液晕开,会形成细小的冰裂纹。
"荆山矿脉第三岔口,"陈衍突然发力将渔户拽到跟前,矩尺抵住他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谁教你们在赤铁矿层掺孔雀石粉?"他指尖抹过对方耳后,搓下一层带着苦杏仁味的脂膏,这味道与阿房毒发那日萦绕在质子府的药香如出一辙。
海浪突然变得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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