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魂夺魄,却在触及玉色简盒时陡然凝滞。
"燕山寒玉?"韩谈挑眉轻笑,剑尖轻挑将玉简收入掌心。夔龙纹在火光中明灭,与记忆里赵清漪案头那方砚台如出一辙。他指尖无意识摩挲剑柄缠着的旧帛——三年前咸阳城头抢下的半幅染血衣袖,此刻正被山风掀起一角,露出暗绣的兰草纹。
"先生!"年轻墨者惊呼。浸泡玉简的醋液突然沸腾,气泡裹着剥落的玉壳浮上水面。七枚玉片以金蚕丝相连,蝇头小字在晨曦下流转奇异光泽。韩谈银镊夹起玉片的手突然顿住——那些字符的排列,分明与赵清漪抚琴时勾画的《幽兰》残谱暗合。他仿佛看见暖阁烛影里,素手抚过焦尾琴的瞬间,玉镯与琴弦相击的泠泠清响。
山风卷着玉片叮咚作响。年轻墨者看见先生向来冷峻的侧脸微微抽动,喉结在玄色立领间上下滑动。那个披着狐裘在曲谱边角画星月的女子,此刻仿佛就站在云海彼端。雪夜琴音混着此刻松涛,在耳畔交织成谶:"金蚕吐丝日,寒玉现篆时。"
"备拓。"嗓音沙哑得不似自己。素帛铺开的瞬间,老者突然暴起,错金匕首直刺韩谈后心。剑光回旋如月,却在斩断匕首的刹那,被某物折射出七彩光晕——半粒胭脂色朱砂从玉简边缘震落,恰是赵清漪生前最爱用的颜色。韩谈瞳孔骤缩,剑势陡然凝滞,任由碎刃擦过耳际,削断一缕鬓发。
茶盏翻倒声惊起山雀。褐色茶汤在石案蜿蜒成河,漫过拓本某处节奏标记——与记忆中赵清漪弹到《幽兰》第七叠时,突然折断的琴弦位置分毫不差。韩谈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三年前雪夜城头的画面轰然炸开:她坠落的瞬间,耳畔玉坠划出的弧光,竟与眼前金蚕丝缠绕的轨迹完美重合。喉间涌上铁锈味,被他生生咽下。
"传讯咸阳。"朱砂印在朝阳下殷红如血,拓本边缘沾着星火余烬,"调阅夫人所有遗物,尤其是..."剑鞘突然挑起抽搐的田氏儒生,那人瞳孔里蔓延的血丝,分明是中了燕宫独有的"牵机引"。韩谈指尖拂过对方痉挛的脖颈,在喉结下方三寸处摸到硬物——半枚嵌进皮肉的磁针,针尾刻着蓟城工坊的獬豸纹。
老者脖颈青筋暴起:"墨家终究是棋差一着!这乐舞流程..."剑光闪过,狂笑戛然而止。韩谈拭去剑上血珠,玉简在掌心沁出寒意。年轻墨者捧着拓本欲言又止,却见先生指尖抚过玉简裂痕——那里嵌着的半片双刃刻刀碎屑,与赵清漪琴谱上的划痕如出一辙。山风掠过时,他分明看见先生睫毛颤动如垂死蝶翼。
山雾漫过碑亭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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