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的指甲陷入橡木桌面。
"比死亡更痛苦。"钟表匠翻到下一页。照片里,安娜的眼睛在绷带缝隙中泛着诡异的磷光,皮肤下蔓延着蛛网状的蓝色纹路。埃里希立刻认出这是败血症体征——但某种未知病原体改变了典型症状。
"雪绒花..."埃里希的喉结滚动。现在他终于明白胶卷末尾那张地图的意义——标注"高加索投放点"的红线从迈科普一直延伸到巴士拉。
钟表匠的机械义肢突然钳住两人手腕,金属的寒意直刺骨髓:"玛格丽特死前发现了真相。雪绒花不是让士兵适应严寒,而是培育能在原油中繁殖的噬油菌——那个疯子要污染整个里海沿岸的油田,让盟军的坦克变成废铁。"
又一阵震动传来,货架上某个"座钟"坠落粉碎,露出内藏的玻璃安瓿。淡蓝色液体接触砖缝时竟冒出青烟。伊万踉跄后退:"这就是他们用在安娜身上的东西?"
"这是第三代变种。"钟表匠的机械手指向相册末页。最新照片显示安娜被转移到了某处货运码头,背景可见黑海的浪花。"原始菌株需要活体宿主,所以他们用集中营的女孩当培养皿..."他的解释被收音机里的惨叫打断——虽然说着德语,却混杂着非人的喉音:"...隔离区沦陷...不要接触感染者...老天它们在分裂!"
埃里希突然明白黑天鹅地下室那些绷带下的蠕动意味着什么。他扑向暗格搜寻医疗箱,却碰翻了酒精灯。火焰顺着油迹窜上墙面的瞬间,照亮了先前隐匿的真相——整面墙都是失踪者的档案照,每张下方悬挂着编号试管,里面漂浮着蓝色组织切片。
"来不及了!"钟表匠在火光中展开港口蓝图,"克劳斯今晚要用医疗船把安娜运往巴库,噬油菌会在输油管道里爆发——"爆炸声淹没了后续话语。天花板剥落的石灰像雪片般纷扬落下。
伊万已冲向出口,他的背影在火光中如同审判天使:"我去截住那艘船!"
"等等!"埃里希从燃烧的相册中抢出最后一张照片——安娜被束缚在手术台上的特写,尽管眼睛异变,瞳孔仍对强光有收缩反应。职业直觉告诉他,这种病原体的终末期宿主会丧失神经反射。"她还有意识...这说明..."
钟表匠的机械手突然压住他肩胛,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听着,医生。玛格丽特临终前提炼出了抑制剂。"他指向医疗包,"蓝色安瓿是武器,红色是解药。但有效期只有两天——"
燃烧的横梁轰然坠落,将陈列架上的"钟表"化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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