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四年九月初九·漳州府月港)
卯时,海雾弥漫,犹如一层轻纱笼罩着大地。胖婶手中的枣木杖如同一条灵动的蛟龙,在陶瓮中搅动着漳浦紫米和金门高粱酒曲,翻涌的酒液恰似绚丽的云霞。南宫璇玑操控着九曲锁,犹如掌控着石磨的命运,磨盘碾碎的枸杞籽与闽南茱萸相互交融,将整个屋子染成了赭红色,惊得檐下的白鹭如受惊的飞鸟般扑棱棱乱飞,翎羽沾染上了红雾,仿佛披上了一件重阳斗篷。
“后生家,小心辣眼!”林望舒如同一位严厉的长者,拎着偷蘸茱萸汁的澹台昭的后领,男童螭吻链卷着的玉扣纸上,那歪扭的“寿”字仿佛在诉说着他的调皮。尉迟星瑶的绯色襻膊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扫过窗台,短刀鞘如飞燕般挑飞纸片,不偏不倚地贴在了方岱岩新打的玄铁锏上——那锏身刻着“万历四十一年造”的印记,红字映着铁光,恍若妈祖庙的平安符,散发着神秘的光芒。
辰时,月港廿四崎街市如同一幅斑斓的画卷徐徐展开。洪砚书的湘妃算盘骨珠如同跳动的音符,蘸着银朱,在采买单上勾勒出《闽货志》的轮廓。燕蘅展开蜃楼织,如同一层薄纱覆盖住干果摊,素绢透光,桂圆干的纹路清晰可见,仿佛是观海的纹路:“这批老货空壳比海蛎房还多,须杀价三成!”摊主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扯着漳腔喊道:“天启二年的同安货,空壳都是福气袋嘞!”
澹台昭趁机螭吻链卷走半筐柿饼,却被卢见秋的鎏金刀鞘拦住,刀风如同一股旋风,震得柿霜如雪般纷纷落下,落入了胖婶的竹筐中。林承影的剑穗如同一条灵活的蛇,卷起筐中槟榔:“漳州水仙种,嚼起来比潮州货还脆三分!”檐角的齿轮信鸽如同一只训练有素的猎鹰,忽俯冲啄栗,喙尖的金漆在日头下闪耀着光芒,晃得摊主眯起眼睛,拱手说道:“沧澜镖局的机关鸟,比月港税吏的算盘还精!”
巳时,山上飘满了五颜六色的彩幡,林沧溟的沧浪刀鞘如同削铁如泥的利刃,将龙眼木削成了鸢骨,刃光过处,木屑如柳絮般飘落。沈采薇抱着林稷,如同呵护着一颗珍贵的明珠,指点着扎鸢的技巧。婴孩的银铃如同清脆的鸟鸣,扫翻了米浆碗,粘住了澹台昭的后襟,男童如同一只落网的斑鸠,扑腾着想要挣脱,螭吻链卷着“鲎鱼鸢”乱舞,竟带起三丈长的《海神谣》,迎风展卷,仿佛在诉说着大海的神秘故事。
"这手'纸鸢悬檄',倒省了天后宫香火钱!"韩铁头陌刀柄挑着漳州靛蓝,替燕蘅的蜃楼织描浪纹。林望舒调试齿轮鸢舵,铜轴咬合声惊起长尾船娘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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