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褪色的帆布行李箱。打开后,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几本专业书:《高等代数》《数学分析》《概率论与数理统计》,都是学校发的教材。旁边是一套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山装,这是他最体面的衣服,专门为毕业合影准备的。箱子角落里塞着一个铁皮饼干盒,里面装着他的全部"财产":学校刚发的20元派遣费,一张面值5元的国库券,还有三张壹市斤的广西粮票。
卓西度突然想起什么,急忙摸向左手腕——那块上海牌手表还在。这是1979年他考上大学时,父亲卖了家里两头猪给他买的,花了120元,相当于父亲半年的工资。银色的表盘在晨光中泛着冷光,秒针不紧不慢地走着,仿佛在嘲笑他前世循规蹈矩的人生。
"去深圳。"这个念头像闪电般劈进脑海。卓西度记得清楚,1983年的深圳刚刚被设立为经济特区三年,到处都是工地,但也充满了机会。前世他认识的那些早去深圳的人,后来大多发了财。而他现在拥有的是超前四十年的知识和对未来的预知能力。
"老卓,发什么呆呢?"韦国强湿漉漉地回来,把脸盆往床下一塞,"赶紧收拾吧,老黄他们几个已经去系里了。"
卓西度抬头看着这个前世最好的朋友,突然想起韦国强后来的人生——在县中学教了一辈子数学,得了肝癌后连去南宁看病的钱都凑不齐。一股热血冲上头顶:"国强,你想过去深圳吗?"
"深圳?"韦国强擦脸的动作顿住了,"那个特区?听说乱得很,到处都是投机倒把的。咱们可是国家分配的工作,铁饭碗啊。"
卓西度苦笑。1983年的中国,计划经济思维仍然根深蒂固,大学生服从国家分配是天经地义的事。私自不去报到会被记入档案,甚至可能被取消干部身份。但他知道,再过几年,这一切都将改变。
"我随便问问。"卓西度敷衍道,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他要去深圳,哪怕冒险。重生一次,他不能再浪费五年光阴在那个闭塞的农场。
韦国强去食堂后,卓西度迅速行动起来。他先把专业书摞在一起——这些书在学校书店能卖二手,但最多值原价的三成。《高等代数》定价1.2元,八成新,能卖0.4元就不错了。他清点了一下,六本教材加起来大概能换3块钱。
接着是生活用品:搪瓷脸盆(原价2.3元)、铁皮暖水瓶(原价4.5元)、印有"广西民族学院"字样的搪瓷缸(学校发的,不值钱)、两双回力鞋(一双半新,值2元)、一件军绿色棉大衣(冬天必备,但深圳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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