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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半宿，濯雪又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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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重获安稳，方才的劲头一过，便不由得萎靡起来，打着呵欠道：“好乏，去绝冥岭这一路，我能不能躺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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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哪不是躺，要她躺在虎背上，她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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胧明没换作虎身，而是趁着夜色正浓，弹指令地上的枯枝变作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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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物眨眼间生龙活虎，好在城民正睡意正酣，无人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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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作乌发的妖主翻身上马，英姿飒飒，她翻掌竟又变出一顶斗笠，斗笠往头上一戴，面容就被遮得只余下个俏丽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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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主微微倾身，伸手道：“等出了山城，再换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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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松散的木簪蓦然脱落，乌发从肩头散落，被风拂到濯雪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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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雪堪堪抓住那只木簪，欣然一笑，随之拉着胧明的手慢吞吞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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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松开手，极不熟练地给胧明挽发，以往都是秋风岭的山精给她梳头，她自己只会胡抓乱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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胧明被扯得发根疼，却一声不吭，猛将缰绳扯紧，便令马匹嘚嘚奔向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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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都能堂而皇之地变出白马了，此时就算令马车腾天，想来也不会被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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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胧明偏不变马车，也不化作原身迎天而上，偏要骑这晃晃悠悠的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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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驰下崎岖不平的山路，马背起起伏伏，甚是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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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雪此生是头一回骑马，被白马一颠，不由得想到前世之事，那时珏光已将白虎带回宫中，还为之取名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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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公主并不是时时都呆在宫中，她四处奔走，为民请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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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非那小猫小狗，就连与人亲近，也不会哼哼唧唧地撒娇，它至多徘徊在公主身侧，静静地注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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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宫女将白虎此举视为捕猎前的瞻察，急慌慌令珏光离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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珏光不畏，她通兽语，也能辨明群兽的神色，她走上前安抚白虎，轻声道：“此地无人敢伤害你，你留下安心睡上一觉，睡醒了，我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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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喉头发出不悦的低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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珏光哂道：“我要骑马，你如何跟着我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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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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珏光又道：“市井间全是百姓，你也不便跟在后面奔跑，否则定会惊动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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