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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见人啊。”濯雪啧声，“变成那副模样，换我也不愿意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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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过她的真身，是只赤瞳黑纹的白虎，背上有双翼，扇动时能令山河震颤，想来只要将双翼藏起，便与凡兽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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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妖界的许多妖，本也是从凡兽修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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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将妖气藏牢，就算有火眼金睛，也不能一眼辨明真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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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白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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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狐狸的脑海中，无端端浮现出一只黑纹白虎，它背上无翼，却亦是威风凛凛，行走在满园春色间，何其舒心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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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濯雪自记事起，便是在这秋风岭上，就算常常出入人间，也从未见过半只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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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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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又有古怪记忆冒上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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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山下小镇不同，那是朝欢暮乐的皇城，雕梁无数，画栋成林，四方列筵邀酒，繁弦急管一应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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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熙来攘往，好生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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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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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何时去过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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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雪怔了片刻，看向兰蕙，困惑道：“兰姨，我幼时你可有带我去过人间的皇城？我怎么无端端想起皇城的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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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蕙露出匪夷所思的惊诧之色，叹一声便站起转身，“去面壁，秋风岭离那凡间皇城能有百万里远，你成日偷溜到凡间听说书，早说你听魔怔了，以为自己真的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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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面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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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可不怕面壁，她已是熟客，想来再过个两年，那石壁都能被她盯出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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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事就说事，好端端的怎又生气，不会是河豚成精吧。”濯雪变出原身，跟兔儿般一蹦一蹦跑远，等到了岩壁前，又化成人形盘腿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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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凡尘景象一旦涌现，轻易还忘不掉，什么翠宇琼楼，花锦世界，通通跃入眼扉，好像身临其境，她已不在秋风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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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后颈一片滚烫，濯雪轻呼一声，匆忙反手捂住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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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下滑腻柔软，也不知痛是打哪儿来的，不过这一疼，倒是将那杂七杂八的思绪都驱远了，神思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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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当真没去过皇城，也没见过那黑纹大白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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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之物皆有三生轮回，她此世没见过，万一前世见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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