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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和杜鹃怯怯的应着,各自开始在黑暗中万分小心的摸索着收拾残渣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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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窗棂紧闭,窗纸又是新换的双层高丽纸,这种纸用绵茧和桑皮制成,蔽光性极好,在这黑夜里,一丝月光也照进不来,真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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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掏出手绢将手掌缠了几缠,拉起罩裙做兜,小心翼翼摸索地面的碎片往裙兜里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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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如此,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她的膝盖已经被猝不及防的碎瓷割得伤痕累累,加上跪着反复摸索碎片,等到天空泛起鱼白时,膝盖早已血肉模糊,地面有不少蹭出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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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终于能勉强看清杜鹃,只一眼,憋了一宿的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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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瘦的吓人,发髻蓬乱,有一处隐约可见头皮,像是被人硬生生揪下了一撮头发。嘴角开裂带血,左眼又青又肿,明显是被人拳脚相向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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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左眼早已睁不开,只能眯缝着全凭右眼在地上摸索,所以手上和膝腿上的伤远远比白露要多,裙兜和中裙上血迹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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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白露看她,杜鹃先是垂了眸,旋即又抬起头,勉强冲着白露笑了一下——比哭还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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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一瞬间极为恍惚,怀疑自己是不知什么时候被邪术带到了全然陌生的地方,这里是深牢大狱,根本不是尊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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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绵绵躺在床上,睁眼直勾勾盯着床顶,指甲狠狠抠进自己手心,她根本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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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在听风府发生的一切像条长满倒刺的荆棘,长进了她的五脏六腑,在里面不停的撕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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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低贱的来路不明的琴师怎么敢扇她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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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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