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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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平直的棱，绝非自然湖石或节理岩柱的那种近似直线，而是完完全全的人工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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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条、第三条，直到第六条，围成标准图形，是某座棱柱的底面，被托举着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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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是更多，宛若活字印刷的版面，棱柱拼合而成的湖床在参差地抬高，在振荡，在散发出极具穿透性的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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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船腹，不要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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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们执行了这个命令，把眼睛锁死在了船腹内的油灯火苗上，除机械性地摆动手臂外再不做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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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们这时看向舷外，就会见到此生只能见一次的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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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水下，蜂巢般的无数六边形在上升，辐射出丝缕白光。那是一种惨淡晦暗、夺人心魄的天体光芒，船只恍如倒划于空中、航行在波诡云谲的月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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棱柱间填充着不定形的支撑生物质，延伸出纤须和蹼膜状的捕滤结构，搅动泥沙暗流，呼气样吐出连串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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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唱合而为一，复又音调万千，发出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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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含混持久的抽吸声，大小漩涡撕破后方水面，最近的甚至拉偏了船尾方向，将船体生生扯回了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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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的应对还算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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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或许持续了十余分钟的换气到达尽头时，船只已基本驶出发光水域之外，避开了湖床的招新活动。\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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