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传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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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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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会换气的湖床，听着不能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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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开这样的词汇外，很难再找出第二种形容，能描述整片承托湖水的底座抬起时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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孱弱的躯体呼吸短促且深大，像被抛上岸的活鱼，试图通过高频摆动气体交换器官来滤得更多的氧气，并最终发现于事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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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可供维系生存的成分在降低，被由大量气泡包裹着浮出水面的气体稀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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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似乎很淡，但刺激性不输任何东西，在口鼻黏膜和脑膜上激烈燃烧。是那种将厉声尖叫密封在闭塞支气管中，发酵过熟后的可怕风味——腐败、窒息、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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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把毫无血色的脸抹上宫廷丑角般的滑稽惨白，嘴唇却深得发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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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在发亮，使光芒能绕过障碍的阻挡，无角度限制地在其中传播，翻过船舷、钻入船腹，爬进收缩震颤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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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气味和光线抵达的，是一千一万个声音，或咆哮或低语，用不同的声线、不同的言语表达着相同的含义，寻觅能理解它们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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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面脓肿似地隆起、坠落，破溃为高过头顶的浑浊波涛，横扫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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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黄水幕后，是节节拔起的棱柱高墙，缝隙间填充着嘶鸣的生物质。那些曾居住在湖岛建筑中的东西，如今被塑造为最高效形态，以超过材质极限的力量将这些由天体遗骸筑成的巨柱从湖底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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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这个缓慢的运动，便使不堪承受的生物质持续崩溃，从黏附的石柱上剥脱，又被漂浮的滤食结构捕获、无障碍地重新融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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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鲜空气被吸入比管风琴更长、更复杂的腔道中，发出悠长仿佛鲸鸣的声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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