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往她咬紧的牙关灌了点,水珠顺着她苍白的嘴角流下,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的痕迹。他将她扶到自己马上,又用牛筋绳索将赫拉紧紧绑在自己后背,绳子勒进狼皮袍的绒毛里,却仿佛勒进了他的血肉。这让他想起了乌骨山下,逃亡时紧挨赤木黎的情景,那时的恐惧与如今的担忧如出一辙。旋即又想起第一次接触赫拉,两人在马背上紧贴的瞬间——她发间的野花香混着皮革味,此刻却被病态的汗味取代,于是他的脸上又荡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就这样三人骑马继续前进,单调的马蹄声在寒夜里被拉得很长很长。
夜色降临,狂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如同刀子般刺骨。斥不台解开狼袍,那原本温暖的皮毛刚离开身体就被寒气浸透。他将浑身滚烫、不停发抖的赫拉拥入怀中,两人的身体在马鞍上紧紧依偎,他能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声像破风箱般响在耳边。这是一个煎熬的寒夜,远处狼群的嗥叫穿过旷野,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一年般漫长。终于,天边泛起鱼肚白,黎明的曙光如同熔化的金子,一点点驱散了厚重的黑暗。迷迷瞪瞪的斥不台将赫拉扶上马,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头顶有黑影飞速掠过,带着凌厉的风声——是一支羽箭擦着帽顶飞过,箭尾的鹰羽在晨风中发出“咻”的尖啸。他心中一惊,急忙扯着豁牙孩子跃上马背,动作快得几乎撕裂了狼袍的接缝。但随着对面骑兵的尖叫,那尖叫声尖锐如鹰唳,如同鬼哭狼嚎,箭支像雨点般飞来,密密麻麻的黑色弧线划破熹微的晨光。脑袋发木的斥不台慌忙扯动缰绳,战马人立而起,他一边逃一边紧紧抓着胸前的绳索,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生怕赫拉在颠簸中落马。身后的追兵尖叫着不停射箭,箭支“嗖嗖”地从耳边飞过,有的扎进旁边的雪堆,发出“噗噗”的闷响,有的擦过马鞍,迸出细碎的火星。斥不台猛扯驮着三人的战马左右突刺,战马的四蹄翻飞,在雪地上犁出深沟,溅起的雪沫混着泥土打在他脸上。他既担心背后的赫拉被射中,每一次箭支呼啸而过时,都感觉心脏悬到了嗓子眼,又想趁机摆脱背后的追兵,让三人脱离险境。但恍惚之间,斥不台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追兵的喊杀声里似乎夹杂着熟悉的音节,仿佛追兵的节奏有些奇怪,他急忙边逃边“呜呜呜”尖叫起来,那叫声在风中破碎,带着草原人特有的颤音。
身后的追兵不再射箭,他们的喊叫声也渐渐平息,马蹄声由急骤转为拖沓,速度也慢慢减慢了下来,最终消失在雪原的褶皱里。斥不台转圈扭过马头,看着对面黄乎乎的那群骑兵——他们的盔甲在晨光下闪烁着暗淡的土黄色光芒,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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