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将草原染成熔金的海洋,细碎的小雪粒在光束中微微荡漾,如同撒向人间的碎钻。两人骑马带着猎物向部落而去,但却发现不远处浓烟升腾,那黑色的浓烟如同一条狰狞的巨龙,卷着火星直冲云霄,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羊粪味与布料燃烧的刺鼻气息。察觉到异常的两人心中一紧,猛抽马鞭,骏马的四蹄溅起冰碴,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回部落。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心如刀割——往日炊烟袅袅的营地如今只剩焦黑的木架,雪地上布满凌乱的马蹄印和横七竖八的尸体,那些曾与他们围炉夜话的面孔此刻都凝固着惊恐的表情。化作灰烬的帐篷旁,几只瘦骨嶙峋的狗儿躺在血泊里,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哀鸣,浑浊的狗眼望着天空,瞳孔里映着残阳的血色。
赫拉发疯似的在废墟中踉跄穿行,毡靴踩过碎陶片发出“咔嚓”声。终于,她在坍塌的萨满鼓旁找到了奄奄一息的父亲——老人的右胸插着断箭,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的“嘶啦”声。他颤抖着从掌心展开一个带血的金耳环,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烁着惨淡的光芒。赫拉紧紧将其握在手里,冰冷的金属硌得指甲几乎嵌进肉里,眼眶里的泪水如决堤般汹涌而出,却只在喉咙里凝成压抑的呜咽。
斥不台四下望着无声无影的草原,苍鹰在高空盘旋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草原依旧辽阔,却像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失去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突然,他感觉脚下的皮马镫被人拽着,低头一看,原来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个豁牙孩子——孩子的额角划着深可见骨的伤口,血痂混着泥土糊满半张脸,却还在咧嘴傻笑,缺了门牙的嘴里漏着风,那笑容在如此凄惨的场景下显得格外诡异。斥不台喉头一哽,俯身将他拽到自己马上,又用尽全力将悲痛欲绝、浑身瘫软的赫拉扶上马背,三人朝着雪雨湾方向而去,三匹马的蹄声在寂静的草原上敲出沉闷的鼓点,每一步都像踩在破碎的心上。
明月星稀,清冷的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为草原披上一层薄如蝉翼的银色纱衣。长路漫漫,三人不停不歇地匆忙赶路,马蹄声“哒哒”作响,惊飞了草丛里栖息的夜枭。“扑通!”一声,如同重物坠地的闷响,一路上沉默不语的赫拉突然从马背栽倒在地,她身上的狐皮斗篷散开,像片凋零的黑叶铺在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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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不台急忙下马,双脚踩在结着薄冰的草地上,发出“咯吱”的脆响。他伸手摸着赫拉滚烫的脸,那温度烫得他指尖发麻,心头发紧得像被弓弦勒住。他从水囊里倒出一点融化的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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