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掉

错误亲笔书写的答案，怎么回答都是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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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大脑空白中苏醒过来，周遭的一切看上去都如梦似幻，母亲焦急到快要发疯，这双混浊的黑色眸子在眶中不安转动，一会看看我，一会看看黎池漾，却找不到最终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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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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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个答案更重要些，而不是先把我从目前的处境中解脱出来，我好像记得是我在求救来着，现在又变成最讨厌的你问我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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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黑发中夹在缕缕白丝，面部肌肉下垂，耳垂上的金环正随着身体摆动，皱纹遍布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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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她，真是老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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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不是记忆中把我从福利院接回家的贵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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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又一个偏执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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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厌弃如同洪水灌顶，我鬼使神差点了头，带着死刑犯进入刑场的坚定：“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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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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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讨厌我吧，来怨恨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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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传来轻呵声，黎池漾饶有兴趣盯着我，没想到我会承认这么快，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戏谑等待接下来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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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重复了遍：“真的，都是我做的，我是个败类，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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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在自我凌迟，但我从这种坦然中获得了诡异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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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种早就知道结局已定的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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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母亲终于停止了盘问，搭在肩膀上的双手无力垂下，眼睛不眨，连呼吸起伏都消失不见，宛如一副还散发温度的死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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