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通讯录里寻找援助,最后拨通闻琅的电话。他的堂姐闻秋是本市知名的刑辩律师。
闻秋说案件相当棘手,因为夜市店铺门前的监控其实是摆设,老板声称人一直在后厨忙活,大火翻炒抽油烟机轰鸣什么也没听见,隔壁客人只说看见两人争执,死者的块头跟身手明显处于弱势,然后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人就一命呜呼,客人还是醉酒状态,证词描述不清可信度也不高,只有曲迈带来的两个小混混异口同声讲两人在争斗时陈年用碎酒瓶扎死了曲迈,无论有意无意,他都是杀人凶手。警察调查时在两人身上发现斗殴留下的伤痕,酒瓶上也有两人的指纹。
我不接受这点,闻秋也继续尽力,试图寻找突破口。熟悉陈年的人都愿意证明陈年是个性情相当温和沉稳的人,不会主动打人更不可能杀人,尽管此时他们已经听闻某些暧昧风言。
见到母亲时,她头白了一片,可没有崩溃,神色几乎显出一点冷峻。她要我和她一起去曲家道歉,做极力的补偿,为陈年求一份谅解书。我摇摇头,说他们家不可能接受,最恨我们。那也要去!母亲不由分说将我领到曲家灵堂门口,直接跪下。
怎么能有脸来?曲越的声音响起。我回头看她,一身白,左臂上面缠一圈黑纱,声是哑的,泪是干的,眼眶红肿,看向我的目光似冰刃。
曲越冷笑,你们害死了我弟弟,竟然说这是命?你们兄妹苟合的时候,就不怕遭报应吗?
曲越恨道,少拿我们跟你们这对不知羞耻的兄妹相提并论。
你想说什么?曲越警觉道。
当弟弟的还能做什么呢?那时曲迈的声音,分明透出凄凉。
她所能想到最伤我的诅咒。
宣判前的一个深夜,母亲忽然走进我房间,默默坐在床沿。
我的喉咙发干发黏,一时不能作答。
母亲,问心无愧真的比较重要吗?
我轻轻握住母亲的手,说,当然,他们只知道我荒唐,可忘了陈年从来是多乖的孩子。
风欺枝头,鸟鸣肃杀,搅得人心慌意乱。世界漩涡一般要人沉坠,头晕目眩,地覆天翻。
庭上众人面面相觑,律师哑口,法官错愕,曲家愤恨,最后只听见槌音落定,宣判死刑。
我不再理任何人,声带断裂,泪腺封锁。抱着骨灰罐。
埋在哪儿好呢?
可是指望别人是不行的,我不相信他们一定会将我们合葬。我不敢冒一丁点儿的险。
揭开骨灰罐,我再次迟疑。
我看着罐中的骨灰,伸进手,舀起一捧,含入口中,一捧一捧,仔细咽下。这样就好了。
不用担心。再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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