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乱,犹如困兽进入斗场。她有些畏光,浅灰色的瞳孔收缩,眉睫几乎淡得看不清楚,脸上的擦伤还很新。典狱长合手站在通道一侧,转运手续已经办好,艾斯奇弗将被送往机场,乘坐包机回到沙漠无流区。
手伸向配枪。
艾斯奇弗望她片刻,拔脚向前,禁锢在脚踝上的铁镣铐发出刺耳声响。
‘艾斯奇弗的转运手续已经办好了’白马兰看了眼手表‘九点十分出发。’
堆积的工作太多,白马兰显然有些力不从心。她的秘书是个小迷糊,成日里打针吃素,脑子都坏掉了,除了可爱和年轻以外一无是处。她于是把图坦臣抓来分担她的工作,一条一条地聆听座机电话语音信箱中的留言,整理、汇总并排出优先级,然后拿来给她。图坦臣一直很想接触家族业务,他有相当饱满的工作热情,这让白马兰很欣慰。
‘readytotransport’典狱长的声音从呼叫机中清晰地传来,艾斯奇弗已经进入押送车,准备工作就绪。
‘愿我们的友谊长存。’负责人朝她伸出手。
嶙峋的礁石之间,废弃灯塔的暗红色塔屋似一块经年积锈。
‘是的,女士,没错…’白马兰在握手时走神了。她第二次回头,视线掠过图坦臣的肩头。那有着一千余年历史的灯塔曾被用作海关与检疫,也曾作为旅游项目对外开放,去年下半年因季节变化及基础设施维护需要而关闭,至今尚未开放。
彼一时,押送车经由图坦臣的身后驶过。隔着车窗上月晕似的灰尘与经纬相交的金属网,白马兰看见艾斯奇弗那双浅灰色的瞳孔,她眼皮深陷的褶皱与凌乱倒伏的睫毛。
车轮向左,图坦臣的发丝向右。他不明白丈妇究竟在看什么,于是当那视线落在他身上时傻乎乎地笑,将头发别到耳后。戒托上的宝石将光线拆分折射,在他的脸颊上花斑跃动,闪过红鸢尾似的幻城与蜃楼。兴许是曾遭遇暗杀的缘故,当那种粘稠、冰冷而愈发僵硬的氛围降临时,白马兰不免要四处看看。
距离遥远,远到白马兰根本没有注意到枪响。
梅垣不经意间瞥到手机屏幕。十三号十三点十三分,完美的凶兆。
扮丑是每个想要转型的男影星的必经之路,梅垣这样安慰自己。一位男影星必须放弃自己的美貌特权,观众才能注意到他的演技。
或许图坦臣没有针对他的意思,只是作为影业的主理人,在为他的星途铺路。
天杀的白马兰。
往常这个点儿,该送梅垣去拍摄了,可今天很不同寻常,乌戈还没来。他是那位女士的亲信,承担着司机的职能,偶尔也处理一些家族事务,但大部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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