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碗,手还在抖,刚喝一口就皱起眉头:“有点辣……”
“白芥子性子烈,忍一忍。”王宁看着他,“喝下去要是觉得胸口发暖,痰松动了,就说明起效了。”
老李硬着头皮把药汁喝完,刚放下碗,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比之前更凶,咳得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王雪吓得脸都白了,张娜赶紧递过痰盂,只见老李咳出一大口黄绿色的浓痰,黏稠得能挂在盂壁上。
“这……这是怎么了?”王雪的声音发颤。
王宁却松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老李的后背,动作轻缓:“别怕,痰松动了才会咳得厉害,这是好事。”
果然,咳过之后,老李直起身,长长舒了口气,眼里的红血丝淡了些:“好像……胸口没那么闷了……”他试着深呼吸,虽然还有些喘,但明显顺畅了许多。
这时,林婉儿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她穿着件月白色的道袍,腰间系着根杏色丝绦,长发用木簪挽起,簪子上刻着半片艾叶。她手里握着串沉香木念珠,目光平静地扫过屋里的药架,最后落在那碗刚喝完的药渣上。
“莱菔子降气而不伤正,白芥子豁痰而不耗阴,倒是用得巧妙。”林婉儿的声音清冽,像山涧泉水,“只是这老李久病体虚,下次用药,不妨加些山药、茯苓,固护脾胃。”
王宁拱手:“多谢林道长指点。”他知道这位护道者看似云游四方,实则对药材药性了如指掌,去年镇上闹痢疾,就是她指点用马齿苋配黄连,救了不少人。
林婉儿微微颔首,目光转向药柜上的一幅画——那是幅《秋园采菔图》,画中老农正弯腰拔萝卜,旁边的竹篮里装着刚收的萝卜籽。她轻声道:“寻常萝卜,肉质可食,种子可药,连叶子都能清热,倒是应了‘物尽其用’的道理。只是世人多爱追捧奇珍,反倒忘了身边的良药。”
这话像是说给王宁听,又像是说给路过的行人。此时,济世堂的方向传来争吵声,隐约能听见钱多多的大嗓门:“孙玉国!你拿麸皮冒充进口药,当我钱多多好骗吗?”
老李望着济世堂的方向,又看看自己的手,忽然对着王宁作揖:“王大夫,我以前总觉得贵药才管用,是我糊涂了。”
王宁扶起他:“治病不在乎药贵不贵,在乎对不对症。就像这莱菔子,长在田埂地头,谁都能种,可懂它性子的人,才能让它发挥大用处。”他指着后院,“你看,我家后院种了半亩萝卜,秋天收了萝卜,种子晒干了就是莱菔子,不用花多少钱,却能解不少乡亲的急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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