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星星好不好?”
“父亲。”郡主捧着酸梅汤立在葡萄架下,冰珠顺着青瓷碗外壁滑落,在青砖上洇出深色水痕。王爷没有应声,目光死死盯在花墙缺口处。多年前,黑水城的某个院子里,陈之红便是站在同样的位置,手持长枪教刚刚站稳的世子练枪术。蝉鸣声里,她的银甲被晒得发烫,却仍耐心地纠正孩子的枪花:“枪要稳,心更要稳。”而此刻,缺口外摇曳的狗尾草,像极了北狄营帐前飘拂的狼旗。
热风卷着海棠残瓣扑在王爷脸上,他抬手去拂,却触到满手湿润。恍惚间,他又看见陈之红率着骑兵回营的模样——夕阳将她的长枪染成血色,铠甲缝隙里还沾着战场上的硝烟,却不忘从怀里掏出两朵半蔫的茉莉:“好不容易在沙地里找到的,像不像江南?”
此刻的王爷攥着掌心的茉莉方糕,指甲深深掐进干涸的糕体。海棠花瓣被夜风吹落在他肩头,恍惚间竟与当年那些流萤的微光重叠。远处传来幼童追逐的笑闹,惊起两只白头翁,扑棱棱掠过开满海棠的围墙,飞向颍水河的方向,那里曾是她最后消失的地方。
暮色裹挟着湿气漫进营帐时,世子正倚在榻边盯着案上冷透的药碗。公主握着帕子立在屏风后,看着世子眼下青黑如墨,那身未换的玄色衣袍松垮垮挂在肩头,像被雨打残的蝶翼。自花月谷归来,他再没说过整句囫囵话,连进食都要旁人半哄半劝。
“阿渊表哥!”灵儿攥着信笺冲进来,裙裾扫翻了门边铜炉,香灰扑簌簌落在世子靴面上。她鬓发凌乱,素来明亮的眼睛里浮着血丝,“全州来信了!阿爷问......”话音戛然而止——世子缓缓抬头,那双曾如寒星般锐利的眸子,此刻蒙着层浑浊的雾。
公主快步上前扶住踉跄的灵儿,指尖触到少女掌心的冷汗。信笺在暮色中微微发颤,墨迹被洇出模糊的痕,全州王苍劲的字迹在纸间浮动:“吾女尸身可寻得?能否归葬故土......”“爱孙近况如何?今秋可愿归乡一叙......”
“回......回祖父的话,”灵儿哽咽着跪坐在地,“遗体......尚未找到。表哥他......”她抬头望向呆坐的世子,营帐外忽有鸦鸣掠过,惊得公主一颤。世子忽然伸手,枯瘦的指节擦过信纸边缘,仿佛触碰着虚幻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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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他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锈,“衣冠冢已立在颍水河畔。”公主忙取来笔墨,见世子握笔的手不住颤抖,墨点溅在“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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