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信被掌心汗渍浸得发皱——那是三日前颍州四杀堂传来的急报,只说花月谷突遭变故,却未提谷中秘宝只字片语。
"殿下,要立刻返京吗?"侍卫牵马的动静被雷声劈碎。明瑞摩挲着腰间四杀堂令牌,冰凉的金属硌得掌心生疼。方才说书人说世子浑身湿透仍不肯撤离,这等反常之举,莫非掩盖什么?是因为谷主的离世,亦或是因为秘宝?
蝉鸣撕扯着盛夏的空气,王爷枯坐在发烫的青石上,指节捏着半块风干的茉莉方糕,碎屑簌簌落在染着汗渍的玄色衣摆。廊下冰鉴里的茉莉香片早已凉透,却不及他掌心的寒意——海棠花瓣被烈日晒得发脆,踩上去咯吱作响,恍惚间竟与黑水城战场上铁蹄碾碎沙砾的声响重叠。
那年仲夏,陈之红率领的长枪骑兵如银龙般冲入敌阵,红缨枪尖挑落的北狄军旗在滚烫的沙地上燃烧。她摘下束发的白绫扎紧渗血的手腕,战马踏起的尘雾中,她转头冲他笑:“横水军的弟兄们,可别输给我们全州!”他望着她翻飞的衣角,突然想起她曾说过,江南的茉莉在烈日下开得最盛。
盛夏的黑水城城墙褪去白日的滚烫,陈之红倚着冰凉的箭垛坐下,银甲缝隙里还沾着白日操练时的尘土。秦王爷挨着她并肩而坐,解下披风铺在砖石上,惊起几只藏在阴影里的萤火虫。“原来将军也会怕硌着?”她挑眉轻笑,指尖却偷偷勾住他垂落的腰带。
夜空澄澈如洗,银河横亘天际。陈之红忽然翻身趴在披风上,发间玉簪滑落,乌发如瀑倾泻在青砖上:“你看!那三颗连成箭头的,是我们长枪骑兵冲锋的阵形!”她温热的呼吸拂过他手背,惊得他慌忙别开脸,却见她狡黠一笑,伸手去够他耳尖:“耳朵怎么红了?莫不是被北狄的箭吓得?”
话音未落,她突然跃起追逐流萤,银甲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光。裙摆扫过墙角的野茉莉,惊起馥郁的香气。“抓住了!”她举着纱囊凑到他眼前,里头的萤火虫明明灭灭,映得她眼眸比星辰更亮,“听说把愿望告诉它们,就能成真。”
王爷望着她被月光勾勒的侧脸,喉结动了动。他伸手拢住她举着纱囊的手,萤火虫的微光透过指缝洒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那便许愿……”话未说完,陈之红突然用空着的手捂住他的嘴,温热的掌心带着茉莉护手膏的香气:“说出来就不灵了!”
夜风卷起她鬓边碎发,扫过他发烫的脸颊。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惊起城角栖着的夜枭。陈之红忽然将纱囊塞给他,翻身躺回披风上,望着星空喃喃:“以后每年今日,我们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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