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外,左眼角的靛蓝色花钿在晨光中明灭如鬼火。她抬手轻挥,缠在沐荣身上的藤蔓突然分出一支,末端开着朵异常艳丽的夕颜花,花瓣上凝着的露珠正是他方才砍藤时溅出的血。
“带句话给世子:”银铃指尖划过那滴血珠,花瓣应声枯萎,“若再有人窥谷,便送他一筐浸过‘金缕花煞’的夕颜花——”她顿了顿,银铃在寂静中发出最后一声清响,“连筐带土,埋在他的营帐外。”
晨风吹过花原,蓝白色的花海翻涌如浪。银铃的银铃声渐远,只余崔哲被毒藤捆成茧状,悬在孤崖边轻轻摇晃,像朵被弃置的夕颜花。花原外的英俊久等崔哲,迟迟不见人影,抬头望向天空,阳光刺眼。
趴在地上的他,猛的拍向地面,肥硕的身子腾空落在一旁的树冠之上。他向着远处的花原望去,看见昏迷的崔哲垂着脑袋,好像中毒了,推测银铃带着沐荣已经进入谷内,眼见四下无人,脚步匆匆地前去救下崔哲。
待英俊背着崔哲消失在花原,微风吹过,夕颜花海里出现一双眼睛,隐花堂的阿昙浑身涂夕颜花汁与夜露调和的隐身膏,奉谷主的命令,已在花海中静止了三日不动。此时她接着闭上眼睛,等着秀水的盲女青笛和韵哨。
英俊背着崔哲冲入伴花的营帐,其他营帐的人听到动静纷纷赶来。
帆布帐帘被正午热风掀得翻飞,伴花手中的陶制药碾“咔嗒”磕在榆木案上,惊得围在四周的众人齐齐缩手。她转身时,月白长袍袖口的水波纹暗纹拂过漆成靛蓝的药箱,箱角螺壳徽记在阳光下明灭如鳞,映得陆之杰的甲胄汗珠闪闪:“都杵着作甚?毒斑过肘便无救!”她话音未落,床榻上的崔哲突然发出嘶哑的喘息,蓝白色毒斑正从手腕向肘弯蔓延,皮肤下的藤蔓暗纹如活物般抽搐。
“卯时中毒,巳时毒发——是花月谷的‘幻藤毒’。”伴花指尖按在崔哲腕脉,陶碗里的井盐混着菖蒲汁“滋滋”冒泡,眼角余光扫过攥紧药包的可安,“木毒喜燥,可借用颍州的井水润性——去西巷老井打三碗正午活水,记得刮半块井壁青苔!”话刚说完,可安已提着帐前木盆冲了出去。
陆之杰凑近些,盯着她手中闪着银光的河蚌片银针:“这针头比姑娘的绣花针还细,能治得了藤蔓?”伴花冷笑,银针刺入崔哲三阴交穴:“别忘了,我是秋水岛的人,岛上的‘润生针’借的是日中井水的阴柔,毒藤顺着血气往上爬,先断其‘水根’。”针尾河蚌片随脉搏轻颤,崔哲手臂皮肤竟沁出细密水珠,在阳光下连成晶线:“看见没?毒藤遇水润便萎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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