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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哥哥醒了?”贞孝的声音从纱帐外传来,素白裙裾掠过青砖的窸窣声近在咫尺。她亲手绞了浸过薄荷水的帕子,轻轻按在他额角,凉意渗进皮肤时,世子才发现自己额上竟还沁着细汗——大约是失血过多后体虚,连夏日清晨的微风都能催出薄汗。
“昨夜子时换的药,伤口已结痂了。”公主指尖掠过他腕间脉搏,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颤,“崔少卿和典统领卯初就到了,在偏厅候了两刻钟,见殿下未醒,才移到外廊下等着。”她说话时已将床头小几上的温粥端来,瓷勺碰着碗沿发出清响,“先喝些粥吧,太医说失血后最忌空腹。是可雅一早去后厨熬制的,说你在秀水时很是喜欢。”
世子撑着右臂欲坐起,牵扯得伤处一阵抽痛。公主连忙扶住他后背,目光扫过他苍白的唇色,喉间轻轻叹了口气。纱帐外传来蝉鸣,混着远处侍卫换岗的甲胄声,倒衬得室内愈发安静。
“皇祖父担心你的安危,又往府里加派了人手”
世子不一会儿就吃完了,公主轻轻擦拭着世子嘴角的残留米粒。
“扶我更衣。”按住公主微凉的手,世子的目光落在她襟前沾着的几点药渍上——想来昨夜自己昏迷时,她定是整夜未合眼,连衣衫都不曾换过。公主欲言又止,终究只是取来竹席上叠好的月白中衣,替他披上时格外留意避开伤处,还提醒世子务必把平安囊包挂在腰间,这是之心连夜赶制的。
夏日的晨阳刚攀上飞檐,将太子府西跨院的青石板晒得发烫。立渊倚着朱漆廊柱,左臂缠着的素白绷带已渗出血迹,却浑然不觉,目光牢牢钉在石桌上摊开的牛皮纸上——那是崔哲根据世子描述作的黑衣人首领画像,左颊三道刀疤直通下颌,唇角微扬的弧度带着几分狠戾。
“鞋底纹络与三个月前颍州军械司被盗案里出现的如出一辙,都是花月谷特有的山藤编底。”崔哲指尖划过案上摆着的半枚脚印拓片,墨线勾勒出的纹路里还嵌着几星红砂土,“这种红砂土只有颍州花月谷才有。”
“这是从天牢塌墙处搜集的细微残余,”典正从腹前铠甲后取出一包细布包裹的粉末,“这是暴雨都冲不掉的松油火药,这种制法只有颍州军械司才有。”
世子用右手捂着左臂,疼痛感灼热,他还是一直忍着。他想起秀水镇长街那伙黑衣人,投掷的烟雾暗器,似乎跟眼前的出自同一处。
世子拿起石桌上崔哲放着的透骨钉,凑到眼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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