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陈七梦见自己又回到五岁那年。爹举着刀追着娘跑,木匣子从娘怀里掉出来,滚到他脚边。他刚要伸手捡,爹的刀就砍在了娘肩上,血珠溅在匣子的铜扣上,“啪嗒”一声——和刚才银锁落地的声音,竟分毫不差。
鸡鸣时,陈七顶着黑眼圈去开院门,却见门槛上躺着片槐树叶,叶脉间凝着几滴露珠,像谁掉在地上的眼泪。他弯腰捡起,突然听见斜对面李家传来惊叫声:“少奶奶吊在槐树上了!”
李家后院的老槐树下,月白衫子的女子悬在枝桠间,斗笠掉在地上,露出半张青白的脸,右眼角的泪痣被雨水冲淡,竟像是道新结的伤疤。陈七盯着她手里攥着的东西,喉间发紧——那是枚缺角的银锁,锁链上还缠着几根槐树枝,像被人硬生生从树上扯下来的。
“她昨儿来找过你?”里正捏着旱烟杆,烟袋锅子在陈七面前晃了晃,“李家说她走时带了竹篮,你可见着里面装了啥?”
陈七想起女子离开时,竹篮里露出半截青粽叶,边缘沾着点暗红。他刚要开口,忽然听见身后的柴房传来“哗啦”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推开柴房门,只见灶台边的陶罐碎了一地,陶片中间躺着半块发黑的饼子,饼面上印着清晰的牙印,竟比婴儿的拳头还小。陈七忽然想起,昨夜女子蒸米糕时,锅里飘起的热气里,似乎混着股奇怪的香味,像晒干的槐花,又像......腐烂的血肉。
酉时,陈七揣着银锁往后山走。槐树林在暮色里泛着青灰,每棵树的树干上都缠着褪色的红布条,听说是当年为了镇住那些发疯的人。他摸到棵歪脖子槐树,树根处的泥土松松垮垮,像是 recently 被挖开过。
铁锹刚插进土,就碰到了硬邦邦的东西。陈七扒开浮土,露出个生满铜绿的匣子,铜扣上凝着暗红的痕迹,像晒干的血痂。打开匣子的瞬间,一股腐臭混着槐花香涌出来,匣底躺着半张泛黄的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行字:“七月初七,槐开鬼门,以血为引,锁魂还阳......”
纸页飘落时,陈七看见匣子底层刻着行小字,笔画深浅不一,像是用指甲抠出来的——“小七别怕,娘把你爹的魂封在银锁里了,等槐花开满三季,他就再也出不来了......”
身后突然响起细碎的脚步声,像有人赤着脚踩在落叶上。陈七转身时,看见穿月白衫子的女子站在树影里,斗笠已经不见了,右眼角的“泪痣”裂开一道缝,露出底下青白的皮肤——那根本不是痣,是道新缝的伤口,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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