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茫,如少女羞怯的手指,轻柔地拨开夜色的薄纱。窗外枝头,几只早起的雀儿啁啾婉转,啼破了黎明时分的寂静。莫珺与小桂几乎是同时于这清音中醒来。锦被之下,两人依旧如藤蔓交缠般相拥着,温热的气息拂过彼此的颈项。四目相对,无需言语,唇边便不约而同地漾开了新日里的第一抹笑意。那笑容,似初春枝头绽开的第一簇新蕊,饱含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情浓深处的餍足,是毫不掩饰的肆意,是沁入骨髓的甜蜜,更是将彼此生命都照亮的暖阳。
小桂依偎在夫君怀中,感受着体内流转的气息。经过一夜安眠,又得空间本源的滋养,那因耗损过度而生的虚乏感已悄然褪去大半,筋骨间重新充盈起久违的轻灵。然而,她刚一动念想起身,揽在腰肢上的手臂便收得更紧了些。
“今日,你仍需静养。”莫珺的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却是不容置疑的坚持。他低首,下颌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医馆事务繁杂,病患如流,以你的性子,一旦踏入,必是殚精竭虑,不肯歇息片刻。此番元气大伤,绝非朝夕可复,岂能再容你操劳?”
小桂闻言,黛眉微蹙,眼中掠过一丝无奈与倔强:“夫君,我知你忧心。可日日困守这方庭院,无所事事,便如同离水之鱼,怕是要闷出病来。医者仁心,悬壶济世,非仅为稻粱谋,更是安身立命之本。看着病患愁眉而来,舒展而去,听那一声声肺腑的‘多谢’,便是世间最熨帖的良药。这‘劳碌’,能令我忘却烦忧,忘却那终将行至的衰老,只觉此身尚有用处,光阴未曾虚度。”
一番肺腑之言,道尽医者本心。莫珺沉默下来,深邃的眸子里映着妻子清亮而坚定的目光。他何尝不知?她这双手,这身医术,早已融入骨血,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强令她远离,无异于折断飞鸟的羽翼。可那蜀郡归来时她苍白如纸的面容,至今想来仍令他心悸如绞。
夫妻二人依偎在晨光里,低声细语,时而争执,时而恳求,时而沉默。窗外鸟鸣啁啾,室内暖意融融,却弥漫着无声的角力。最终,莫珺望着妻子眼中那份近乎恳切的执着,深深叹息一声,终是败下阵来。
“罢了,”他妥协道,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每日只许半日,晨起用过药膳便去,至多三个时辰。午时之前,必须归家用膳。午后,便回你那空间,于本体之上静养调息,汲取本源。日头正盛时,需在院中向阳处打坐一个时辰,引那至阳之气入体。若遇月华皎洁之夜,亦不可懈怠,需采撷太阴精华。至于晚膳,必要出来同家人共食,食毕再归空间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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