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地方,新的嫩芽已悄然萌发,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绿意,倔强地指向天空。牛羊啃噬过的坡地,不过几日,又覆上一层茸茸的新绿。
“你看,”小桂轻声对身旁的莫珺说,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粗糙的车窗木框,“这些野草,像不像咱们一路遇见的百姓?”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悠远的叹息,“被车轮碾过,被牲畜啃食,被风雨摧折,甚至被野火烧成一片焦土……可只要根还在土里埋着,只要给一丝阳光,几滴雨水,转瞬之间,又是满目青翠,蓬蓬勃勃,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那股子劲儿,挡都挡不住。”
莫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着那在萧瑟秋风中依然摇曳生姿的野草,心中亦有所感,接口道:“是啊,‘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白乐天此句,道尽了这草芥的魂灵。想来正是这看似卑微却坚韧无匹的生之力,才使得这人间烟火,能在千灾百难之后,依旧顽强地延续了数千年,生生不息。”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对生命本身的敬畏。
提及时光流转与生命演化,小桂的思绪不由得飘得更远。她曾在一个静谧的夜晚,对着篝火,向莫珺描绘过一个比任何上古传说都要恢弘、都要不可思议的故事——一个关于这方天地本身的故事。那时,她眼眸映着跳动的火焰,声音低沉而充满魔力:
“夫君可知,在极其久远、久远到连盘古开天都只是后来传说的岁月里,我们脚下这片大地,最初……什么都没有。没有山川河流,没有飞禽走兽,甚至没有一丝活气。只有滚烫的岩石和无尽的混沌。后来,天地初分,温度渐凉,无尽的大雨下了不知多少万年,汇聚成浩瀚无边的原始海洋……就在那幽深冰冷的海水之中,在电闪雷鸣的造化之下,最最微小的、如同尘埃般的‘活物’——我们称之为‘元胞’的东西,悄然诞生了。它们小到看不见,却是后来一切生命的源头。”
莫珺当时听得入神,连手中拨弄篝火的树枝都忘了动作。
“再后来,”小桂的声音如同在吟诵一部洪荒史诗,“海洋里出现了模样古怪的小虫,背甲分作三叶,在远古的泥沙上缓缓爬行(三叶虫)。又过了亿万载,海水孕育出披鳞带甲的鱼群,它们穿梭于珊瑚丛林,是那时海洋的主宰。然而,天地再变,沧海或成桑田,大片海域干涸。那些困在浅滩泥沼里的鱼,为了活命,鳍渐渐变得强壮,竟化作了能在泥地里爬行的脚爪!更有一些,鳍翼伸展,竟搏击着稀薄的空气,飞上了天空,成了最早的飞鸟(始祖鸟)……陆地上,更出现了身躯庞大如山岳、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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