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紧接着,那沉默的堤坝瞬间决口,汹涌的情感洪流轰然爆发:
“恩人哪!活菩萨!”
“小桂神医!莫先生!叩谢救命大恩!”
“神医不能走哇!再留几日吧!”
“苍天有眼,派神医下凡救苦救难啊!”
呼啦啦一片,前排的数十人竟齐刷刷地跪了下去,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沾着晨露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后面的人也跟着矮身,如同风吹过麦浪,瞬间跪倒一片。男女老少,涕泪纵横,口中反复念叨着“恩人”、“神医”、“活菩萨”……那发自肺腑的呼喊与哭泣声交织在一起,在清冷的秋晨里震荡回响,直击人心最柔软的地方。
小桂只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又酸又胀,几乎喘不过气。莫珺亦是眼眶发热,喉头滚动。他们哪里见过这等阵仗?这哪里是送行,分明是倾尽一城之力,将最沉重也最珍贵的情意,毫无保留地堆砌在他们面前!
“使不得!快起来!乡亲们快起来!”小桂的声音带着急切的颤抖,第一个反应过来,慌忙冲下台阶。莫珺也紧随其后,两人如同两只扑入激流的孤舟,奋力地想要扶起那些跪拜的百姓。
“老人家,您快请起!折煞我们了!”小桂双手用力托起一位须发皆白、腿脚不便的老者。那老人枯瘦的手紧紧抓住她的胳膊,老泪纵横:“神医啊……没有您,我这把老骨头,早就在地动里埋了,哪还能见着今日的太阳……这点心意……”他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温热的、用手帕仔细包着的煮鸡蛋,不由分说地塞进小桂手里。那鸡蛋上还带着老人的体温。
这边刚扶起一个,那边又跪倒一片。就在小桂和莫珺手忙脚乱、分身乏术之际,人群动了。他们并非起身,而是如同演练好了一般,纷纷将手中紧紧攥着、抱着的“心意”,一股脑地、带着近乎虔诚的急切,塞向那辆停在巷口的马车!
篮子!布口袋!草绳捆扎!油纸包裹!瓦罐陶瓮!
一个挎着竹篮的妇人,挤到车前,揭开篮子上盖着的粗布,里面是满满一篮个头不大却洗刷得干干净净的鸡蛋,有的还沾着新鲜的草屑。“神医,家里几只鸡才开窝,攒下的,您带着路上给孩子补补身子!”她不由分说,将篮子塞进车厢角落。
一个精瘦黝黑的汉子,扛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粗麻布口袋,里面是带着泥土芬芳的时令菜蔬:翠绿的莴笋、饱满的萝卜、嫩生生的菠菜、几颗裹着泥巴的芋头。“自家园子里刚薅的,新鲜!神医莫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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