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内油灯昏黄。一位名叫春娘的妇人,已被阵痛折磨了整整一夜。她面色灰败,嘴唇干裂起皮,因持续的用力与剧痛,汗水早已浸透单薄的衣衫,湿漉漉地贴在瘦骨嶙峋的脊背上。腹中的胎儿似乎急于挣脱这动荡不安的母体,宫缩一阵紧似一阵,如汹涌的浪潮,将她残存的力气一点点抽干。更要命的是,极度的饥饿感如同无数小虫啃噬着她的胃囊,让她眼前阵阵发黑,连喘息都带着虚弱的颤抖。她感觉自己像一条被抛在滚烫沙滩上的鱼,连挣扎都变得绵软无力。
“大夫……我……我饿……”春娘的声音气若游丝,带着濒临崩溃的哭腔,“没……没力气了……”
小桂正为另一名产妇检查,闻声立刻转头。看到春娘的状态,她心头一紧。经验告诉她,此刻若再无能量补充,后果不堪设想!她迅速扫视四周,毫不犹豫地走到自己那张简陋的行军床铺旁,掀开粗布包袱——里面是她仅存的、准备应付最艰难时刻的干粮:两块干硬的麦饼,一包用油纸仔细封好的红糖,还有几片用红绸包裹、以备不时之需的老山参片。
“快!”小桂果断地将麦饼掰成小块,放入一只粗陶碗中,又舀了一大勺珍贵的红糖,对守候在旁的学徒急促道,“去!用滚水冲一碗浓浓的红糖水来!要快!”
滚水冲入碗中,浓郁的甜香瞬间在充斥着药味与血腥的帐篷内弥漫开来。小桂扶起春娘汗湿的头,小心翼翼地将温热的红糖水一勺勺喂入她干渴的口中。那粘稠甘甜的液体,如同久旱逢霖,滋润着干涸的喉咙,也唤醒着沉寂的生机。接着,小桂又取出一片深褐色、纹理清晰的老山参片,轻轻放入春娘舌下:“含着,别嚼,让它慢慢化开,提气!”
几口热腾腾的红糖水下肚,舌下参片那特有的、带着泥土气息的甘苦滋味渐渐化开,一股暖流仿佛自丹田缓缓升起,流向四肢百骸。春娘灰败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血色,原本涣散的眼神也凝聚起一点微弱的光。
就在这时,一阵更为猛烈、如同巨浪拍岸般的宫缩骤然袭来!春娘不由自主地弓起身子,发出一连串短促而痛苦的嘶喊:“啊——!啊!啊——!”
“别叫!”小桂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如同定海神针,瞬间压过了春娘的痛呼。她双手稳稳扶住春娘剧烈颤抖的肩头,目光如炬,直视着她因痛苦而扭曲的眼睛,“叫喊最是耗力!听我的!闭上嘴!”她深吸一口气,为春娘做示范,“跟着我——深吸气!对,用鼻子,吸得深一点,吸到肚子里!憋住!别急着吐!好,现在,慢慢地、慢慢地……像吹开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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