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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嬷嬷说的一点都不一样,上次使这招明明还很好用来着。没法子,只能抱着糖罐在他旁边挤挤挨挨撒泼耍赖,让他快些记得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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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逢月庭中只有辛木这个小娃娃敢这样做,大不了被赏几碗苦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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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伺候的名柏名仟二人是打死也不敢放肆。一人拿笤帚撮子清掉地上的碎玉,一人整理好宴上的衣裳束冠配饰,一一将软罗挑上熏笼,悄声做完这些,垂首立在两旁等主子下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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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边的摇椅摇摇晃晃地吊人心弦,上面坐着的人,不披大氅不捧手炉,在这秋风瑟瑟的时节,只着一身单薄衣袍,束发的飘带勾绕长墨发落在肩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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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间反复捻着一枚小小的东西,细看,不过是平常扣腰带的银扣子。那点银光在稠黄色的日晖中熠熠亮着,沉在墨池般的眼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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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传得命不久矣的虞兰时,面色较之前苍白了些,拿笔的手指跟要碎掉的琉璃一般。即便病得这样,也不将眼风往那冒热烟的药碗撩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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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小时候无论醒着梦着,身上周遭都是没顶般浸着药味,浸透了心肺,长大些,他便尤其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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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不喝药都是这样,喝了药不会强健到哪里去,不喝药也不会死。既如此,又何必往口中倒那些酸臭难忍的苦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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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摸到些旁人所能容忍的自由后,他开始凭着性子放肆。然后发现,身边人给予他的自由,似乎并没有设限。得知这些,有些恍然,有些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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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他不贪心,生在钟鸣鼎食之家,除了天下至高至尊那些权力,其余世间一切于口腹于眼鼻于一切感官的锦上添花享乐之物,他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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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青云上,所看皆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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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他腰上佩挂过许多价值连城的玉坠,往往被毁于他百无聊赖之际扔来听个声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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