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照雪却实在没法, 踮着脚够了半晌也没能摸到那个木雕,只好先行放弃, 也并不打算挪动桌椅用来垫脚。
他还有别的事要做,便没在万声寒屋中待太久,休息片刻又转向离开了院子, 继续寻找万景耀的院子在何处去了。
抬了手他又发觉,这院子兴许已经长久无人打理, 门上都落了灰, 沾了满手都是。
走到院中时他忽然记起来, 怪不得这里那般陌生, 像是不曾来过。
此处怕是重新修建过的,难怪总觉与府中其他院子格格不入。
重建之后应当无人打理,院中草木干枯, 又经历风雨,满地落叶狼藉, 瞧起来确实不似人能居住的地方。
他没再多看,径直穿过长廊,上了万景耀寝屋前的台阶,抬手将屋门一把推开。
沈照雪顿时便觉鼻腔酸痒,俯身掩着口鼻打了几个喷嚏。
他又咳了一会儿,忽然听到有人自里屋开口说话,问:“谁来了?”
他轻轻迈步行至里屋,绕过屏风,缓缓靠近了那躺在榻上之人,道:“是我,二公子。”
万景耀本疑惑沈照雪为何忽然到狱中见他,还说过要将他赎出诏狱这番话。
他在诏狱关了几月,骤然回到万府,还恍若做梦一般,不敢相信竟是真的。
难怪表兄对他态度大变,着实是……让人下不去狠手。
自他回了万府才知晓何叫落差,他们已经被表兄剔除出了本家,如今再入府中居住怎么也显得名不正言不顺,府中下人多有怠慢。
来的人还是沈照雪。
一时没能抑制住音量,声量大了些,倒像是在怒吼。
万景耀愣了愣,又听他很是受伤般接着说:“你若不喜我来,我往后便不来了。”
转而他又低垂了眉眼,将怀中药瓶放到一旁桌上,低低道:“我先走了,你好生养病吧。”
沈照雪睫羽颤了颤,微微抬起眼眸,轻轻笑了一下。
这样的视线真是让人难以抵抗,甚至会产生贪恋。
表兄当真幸运。
顿了顿,他又道:“你若住得不舒适,我与你表兄说一说,给你换个院子住吧,这院子实在太破了。”
他倒是同万景耀画了许许多多的大饼,却一句实在的承诺都没有,仅仅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没想到万荣自己卷着钱财跑了,万景耀的母亲也不知道去了何处,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留在京城。
他甚至还感到有些虚幻,像是做了一场美梦一般,懵然问沈照雪:“你与我表兄说这些,他当真会允诺吗?”